“天下学问无难不破,唯多不破。”单阳懒洋洋地翻着书页,“多学点总归是没错的。”
缪谦修不理会他,把金元宝戳醒了,继续玩猫抓鱼的平板游戏。屏幕上游着满满一池的鲤鱼,只要用猫爪子轻轻一按,鱼就会消失,同时响起水波荡漾的声效。金元宝谨慎地抖动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来回游动的鱼们,半天都不下爪,缪谦修嫌弃地捏了捏它的爪子肉垫,“笨。”然后自己用手指快速地将几只小鱼按下水面,把金元宝放到地上,让它自己玩儿去了。
单阳看着好玩,拉过缪谦修的手,认真看了看。手指修长,指骨精巧,不是fēng_liú物不拈,稍稍用力握下去,又能感受到主人蕴藏在皮下的力量。单阳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捏了一遍又一遍。缪谦修有些不耐烦了,“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嘴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任由单阳动手动脚。
“以前有人夸过你的手特别好看吗?”
“没有。”缪谦修看着他,就好像在说,谁会像你这般无聊。
“夸你长得好看呢?”
“没有。”缪谦修顿了顿,又很骄傲地补充道,“但是他们不说我也知道。”
单阳停下动作,忽然来了兴趣,慢悠悠地问道:“你以前交过男朋友吗?”
“没有。”缪谦修很干脆地回道。
“那……”单阳将缪谦修的左手又翻了一个面,在他的手心上画了一个勾,“女朋友呢?”
缪谦修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聊天啊,随便聊会儿天啊。”单阳坐直身体,盯着缪谦修看,“是有过吗?”
“没有。”
“哦。”单阳放下他的手。
“哦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生气了吗?”缪谦修迟疑片刻,问道。
单阳抬头,“嗯?没有啊。”
“你是想让我有过吗?”
单阳哭笑不得,捏了捏缪谦修的脸颊,“没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很羞愧,我对你好像并不怎么了解。”
“你不是只要看到我的脸,就觉得很满足了吗?”
虽然……但被当事人刻意地指出来,还是很令人难为情的。单阳下意识地反驳,“我哪有这么说过?”
“但是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在这么说。”缪谦修看着他,眼神里是全然的不信任。单阳不由得反省着自己,颜控的劣根性是否表现得太明显了。缪谦修以为自己抓住了单阳的短处,得意地哼哼了两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这么肤浅。”说罢又恼怒起来,“太肤浅了!”
单阳对于这莫名的控诉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下意识讨好对方,“但是我觉得你的个性也很可爱啊。”
“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单阳怔楞。
缪谦修更加生气,“你说我的个性好,总有个好的具体例子吧,没有例子,你怎么说服我?无法说服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的上司都不教这种课的吗?”
单阳更傻了,想了好久,只好说道:“其实,我觉得比起这个,你反倒显得更加无所谓啊。”
缪谦修瞪着他。
单阳放慢语速,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缓和,他甚至怀疑这不是一个适合谈论严肃话题的场合,但是想说的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也许你以前真的没有经历过正经的恋爱,你不知道,普通人谈恋爱不是像我们这个样子的。我是很喜欢你的长相,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喜欢恋人的样子有什么不对?但是你……”他认真地看着缪谦修的眼睛,“有时候,离我似乎特别远。你不会有想要特别亲近我的意思,至少不是一般人对于喜欢的人应该会有的那种亲近。似乎对于你来说,我更像是一个很舒服的窝,你不想挪动,但是谁也不会和一个舒服的窝拥抱,也不会想着为这个窝做点什么。”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缪谦修一语中的。他的眉头皱得更加紧。
想要什么呢?这真是很难用语言描述的一个问题。单阳意识到,缪谦修是真的在困惑。这让他有一种挫败感,沉声叹气,“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不必要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你有的时候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我总是希望你开心的。”
当晚,金元宝并没有跳上他们的床铺睡,而是找到自己的猫窝,认真地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缪谦修陪在它身边,一个人呆在客厅里。单阳写好工作日志,坐在床头,等了又等,身旁还是冰凉的被褥。以前并不觉得两个人应该时时刻刻黏腻在一起才算完满,但此时,这种难言的压抑让他难过起来。胸膛堵着一口气,但他很清楚,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他们都不擅长处理感情细微末节的问题。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山林走势形成的两条小道,就在某一天,在一棵梧桐树下,自然而然地交汇了。也许正是因为太过自然,谁也没有来得及思考,这样的交汇是否有前景,是否能走得更远。
单阳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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