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攀上了舟身边缘,一握、一压,一道身影翻身坐了上去。
一坐稳,身上的水滴自然往下不断滑落。
他随意拿起小舟里事先叠放的毛巾擦拭一头紫蓝色s-hi发,更把身上吸饱了水而变得沉重的衣物顺便换掉,连发梢上的黯蓝发带也取下。
一切行动完成,他熟门熟路的拍开小舟右端可以置物的空间,从里头取出一瓶血酒,将瓶盖打掉後,就往嘴里倒了好大一口,算是驱寒。
「分一杯?」问话的声音,居然出自无人的另外半边空位。
「千年,你敢喝?」他扬著酒瓶,却摆明没有分享的意愿。
「算了,天晓得里头有没有下毒。」有如吃不到说葡萄酸一般的回应。
「你在这里做什麽?」他毫不客气的问话,带著上司责怪下属的味道。
「做三面间谍啊,不然呢?现任讙兽。」依然是空位里传来的话声。
「陌憎那里怎麽样了?」昂禁握瓶的手紧了紧,态度认真。
「不是吧?你真打算解除大风噬主的宿命?」千年话里满是质疑。
「翼左跟右翼是这麽要求的。」昂禁是照著做而已。
「他们说你就做了?切,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讙兽吗?」
「随你鄙视,谁让我没学过如何正常的与人相处。」
昂禁早就承认了,承认他在人际关系方面就是个渣,多做多错,所以,一被阳帝几乎是当面打脸的说出「彼此的牢笼」,他就认命的去向翼左跟右翼赔罪,还帮忙解决了几件麻烦,才换来他们替他设定一个搏取原谅的方案。
说来不晓得该说是巧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
因为奴x_i,ng影响的事,翼左跟右翼对他怀恨多年,後来关系会缓和下来,起因是海皇失手巴了昂禁的後脑,让他们两个有种吐出口怨气的感受。
而让海皇挥出「教训」一巴掌的,是阳帝。
总是这样呢,一旦决定要惩罚,就不会给他留面子,绝对下狠手的阳帝。
昂禁最初那颗幼小的玻璃心,不晓得因此破碎过多少次,事实上,也算是托此之福,知道仍是幼兽的自己,和其他强者的差距,让他从没想过要硬撼讨厌的老不死们,最後才能有机会真的救出蚌族。
这样想下来,欠阳帝的真是不少,似乎也欠了海皇更多。
翼左和右翼全是看在海皇的面子上,才愿意指点他如何「正常」的还债。
本以为失去的朋友,好像因为他吃亏受挫的缘故,双方的距离稍稍拉近。
这样就好,那种彷佛没有失去的感觉,很让人喜欢。
昂禁因此对於翼左跟右翼的计划更加信任,他是不会再动摇的,就算在本x_i,ng上,他有多想独占,也不会再做蠢事了。
「说吧,今晚的测试结果如何?」昂禁不理会那种被上下打量的感觉。
「运气不错,大风陌憎的理智在见到海皇时,仍保留了六成左右。」
「六成!刚刚超过半数?之前不是说预估最少八成?」
昂禁的脸黑了,他是相信有八成成功x_i,ng,才同意做这次测试的。
「不错了,你用尽办法都不能使陌憎恢复,而人交到他们手上不到三天,能从一只只想杀戮的凶兽,变回一个拥有人x_i,ng的人,算是非常了不起。」
「然後呢?什麽时候可以确定最终方案?」昂禁有点急。
「这问我有什麽用?禁时那个疯子会回答我吗?」
「不管如何,你要在吃人一族里,确保陌憎的安全。」
「放心,我跟休弥儿能再续前缘,得谢谢陌憎当时把人捡回去。」
「你记得有亏欠人情就好。」昂禁放心的举起酒瓶,再大大喝了一口。
「借酒浇愁吗?何必呢?你明明不是那种人的。」千年意有所指。
「当我下定决心,你就说不动我了,说回正事。」昂禁不想听下去。
「你有自信,可我不会放弃的。」千年古怪的闷笑两声。
昂禁漠然的望向对面空旷处,双眼微微一眯。
啪喀一声,似乎有什麽受到重压而碎裂的声音?
「咳咳咳,你这变态还是这麽记仇、爱报复。」千年声音虚弱了几分。
摇了摇酒瓶,又喝掉一大口的昂禁低低冷笑著。
「你信不信呢?我跟你同归於尽的话,大多数的人都会拍手叫好的。」
他们两个声名狼籍的程度,几乎是不分上下的。
昂禁更相信,他攻击千年,连百歧跟明天都会大呼「解气」。
「哼,没事弄伤我,你就这麽放心吃人一族不会伤害陌憎?」
「某种程度上,正常状态的禁时比你可信多了。」昂禁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跟你有同感。」千年想跟昂禁说同样的话。
毕竟,眼前这只讙兽即使曾在海皇质疑他的那一次,表示愿意改变。
实际上他後来的举动,纵使有比最变态的时期手段柔和一些,不过那是「一些」,不是彻底的变化,更仍是会使人厌恶的y-in险小手段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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