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礼服的傲慢少女冷哼了声:「就像猪最爱在烂泥巴里打滚一样——你不玩乾净的,不是吗?」
「……」说他像猪?「很好玩的呀~」
「…你果然很惹人厌。」
「不过我很好奇的呀,文娜娜你——现在是想保护那丫头了吗?果然还是那麽正义凛然哇。」
「我当然没有想要保护那丫头。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尹伊承,我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你们这种自甘堕落,又处心积虑陷害无辜者的垃圾。」
不、够、吗?若暮抬起脸,笑着看若晓,无声地唇语道。身下的女孩咬着下唇,表情很是哀怨。那种羞涩、苦恼,无力和需要他的复杂模样,再再害他心头紧缩…
不要、不要了…
她想要摇头,但全身的力气早已殆尽,她只能怔怔地望着身上的少年,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要是,在这里发出声音的话,他们一定会被发现的。尹伊承和娜娜就在离两人如此近的地方,他们怎麽能够、怎麽能…在这里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呢?
有人,旁边有人──这样的自知下,身体比刚才更紧绷了,但又糟糕不已的更为敏感。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宴会就要结束了──」尹伊承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娜娜,偏头一笑。
「咦,可是你家的女伴咧?我还想看看她呢…」
「呵呵,因为舞会就要结束了啊。」尹伊承笑容有几分顽皮,像个恶作剧的孩子般对一旁的娜娜眨了眨眼睛。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前方的白色喷水池上,笑眼注视着一只掉落在池子旁的黑色高跟鞋。他轻轻地拾起那只鞋子,然後轻快地转过身来,对着娜娜开口道:「你瞧,公主的玻璃鞋呢。」
身旁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女皱起眉头:「玻璃鞋?哪来的鞋子……」
鞋?
若晓一时呆了……她的鞋子?她刚才在喷水池旁被若暮折腾的不小心掉了只鞋子,难道是被尹伊承拣到了吗?那鞋子是他替她挑选的,他一定知道是她的——就当若晓的小脑袋里全是以上的种种不利推论,神情恍神又僵硬起来的时候,原本伏在她颈上的若暮忽然抬起脸来,冰冷的黑眸流露着不满的控诉:「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分心?」
…她想辩解,也想抗议,现在还能不让她分心吗!尹伊承可是看到她掉的鞋子啦!要是这种画面被他们看到了,会有什麽惨不忍睹的下场他怎麽就没有这警觉呢?可惜还是害怕被听见,若晓气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着少年,怪他恶人先告状。作弄地,若暮颀长的手指在此时往她上颚底敏感的腔壁上一逗,惹得若晓身子一抖,狼狈不已的又是声轻嗔:「……呜!」
「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娜娜忽然撇头往周遭看了看。
「声音?」
「嗯,好像是从那里……」一阵往花丛处走来的脚步声。
若晓全身像石化般的动弹不得,她想爬起身来,却又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何况若暮居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压在她身上,没有要躲起来掩饰的打算。脚步声停止,似乎就在那花丛的矮洞前。
「这洞,居然还留着…真碍眼啊。」话虽如此,文娜娜的语气却有几分怀念。
「可不是嘛~不过,」尹伊承嗓音忽然多了点危险。他平常的声音都会刻意混有些戏谑,像无时无刻在开玩笑般的不正经。但现在他的语气压低,轻柔,警觉且危险「到此为止,跟我回去吧,娜娜。」
「放手。」文娜娜静静地应了句,听起来,似乎是被尹伊承拉住手腕之类的。
「…我不想放呢。」标准无赖式的回答。
不甘示弱更像黑道的口吻:「那你就去死吧。」
「呵…」
应该是尹伊承的笑声静静地在夜里带点凉意的空间散开。就如同玫瑰的香味般,淡,却又无法忽视其中蕴含的浓烈情绪。随着那最终被夜所吞噬的笑之後出现的,只有一阵沉默,两人间的紧张气氛,连躲在花丛里的若晓若暮都多少感受得到了。
最後,是文娜娜啪地一声打破了这样近乎窒息的静默。她貌似甩开尹伊承的手,然後蹬着高跟鞋往宴会现场快步走开了。尹伊承则像被抛弃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久到若晓一度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好险她没出声,因为他还在那儿。留在原地,若晓和若暮看不见他的模样,因此他们并没有看见,当尹伊承像失去灵魂的雕像般注视着娜娜转身背影的时候,他的笑容有多苦涩。
当一个人连哭泣也无法了,才能那样的笑着。
因为什麽都没有了…如今握在手掌间的只有化为沙灰的悲惨,曾经拥有的一切,如今却连轮廓也无法拥有,连回想起来,也是折磨。
尹伊承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石径上,花园再度变得寂静。
…走、走了吗?若晓手趁着这个空档,试图把若暮霸道放在自己嘴里的手指给抽离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往刚才进来的矮洞看过去,这样疑似八卦的好奇,惹得少年又是好笑又是火大——她不懂所谓家门自扫门前雪的道理吗?
还有,她刚刚这样视他为无物的态度,让他忍不住抓狂——该死的,礼若晓,一定给好好惩罚你啊…
他压低嗓音,酸味十足的冷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暗看错了,那模样看来痞痞坏坏的,一点都不像有王子别称的他:「怎麽,舍不得他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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