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慢慢告诉我。”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一路到鼻子,眼睛……停住,伸出手摸了一把她的眼睛,心里开始恐慌了起来。
这样的试探太拙劣,可是一旦起了头,他就阻止不了自己。吻掉她的眼泪后,他到底还是问出来了,“他做了什么?”
一直以来,乔楠都小心翼翼的守着他们逐渐好转的相处状态,他们能够走到现在不容易。有些事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说。
可是,她在餐厅内对坂田大雄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疼痛。他忘不了那几句话。她并不是这么冲动不顾后果的人,她能够不顾场合说出那么一番话,那要有多恨?
乔楠手里一直有各方合作伙伴的资料。在日本成功取得“海上明珠”的开发权,决定和坂田集团合作,联手打造东京最大的集住宅休闲于一体的度假村之前,他已经看过坂田大雄的个人资料。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关于私生活,上面洋洋洒洒用了几页纸张记录着他的各种fēng_liú韵事。更甚者在那一个月里,日本国内就有五名女性指控其xìng_sāo_rǎo。当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起初他并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有几个是正真不好色的?
那天他们从温泉池里回到房间不久,他就收到了助理发来的私人邮件。在此之前,乔楠从未认真调查过她在北京那三年是怎么过的,他更愿意留待日后从她的嘴里慢慢的知道。他最终并没有打开,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看或者不看又有什么不同?
在京都陪伴她的那几天,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来说服自己。可是坂田大雄此人私生活如此混乱,在男女关系上面劣迹斑斑,还有她的那几句铿锵有声的话……这些无一不在昭显着仅有的一种可能。
越来越浮出水面的答案逐渐让乔楠沉默了下来,碰上她,他也有胆怯的时候。如果没有意外,从日本回来后,乔楠就打算让这件事就这样尘封下去,她不提,他也不提,这样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只要她好好的,他愿意做缩头乌龟。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也低估了男人的占有心理,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月,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夜晚,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下去。碰上她,他的耐心也一向没有她好。
已经无需再追问了,乔楠握紧了双手,面孔扭曲,在她的呜咽声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然而他还是要问她,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他也要抓住。
“他到底做了什么?”
乔楠的声音掩盖在她突然涌出口的嚎啕哭声中。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原来有这样哀恸的声音。
乔楠心里绞痛,放弃追究答案,只能抱着她哄道:“不要哭了……宝贝,听话,不要再哭了,别哭了……”
田蜜不想哭,这样太懦弱,在北京那最初最艰难的一段时间里,她也没有哭。那几年每次回想起来,她都能抬起头忍住眼泪。可是现在他这样在她耳边温柔的问她,心里就有一个地方开始撕扯的厉害,喉咙发酸,眼泪拼了命的往下流。
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小孩子摔倒后,如果父母站在旁边,他会爬在地上大声的哭泣,等着父母来拉起他,擦干他的眼泪。可是如果这个孩子身边没有任何人,他会自己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去。田蜜无疑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如果身边没有任何人,只能靠自己,她会坚强,眼泪也是没有意义的,她会忍住不掉眼泪,因为没有人会心痛。可是现在田蜜知道她可以哭,因为他就在这里,他抱着她,他也不会不管她。她来不及去想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依赖他了,也没有心思想更多,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哭的像个孩子。
乔楠哄了她很久,她的声音才渐渐的低了下去。他掰开她圈在脖子上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胡乱抹着她的眼泪。
“乖,别哭了。”他坐起身,伸出手打开床头灯,抽来纸巾,擦着她通红的眼睛。
“我向你保证……”他扔掉手里的纸巾,搂抱住她重新躺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他到今天才发现,他捧在手心里的一个宝贝,却在他的疏忽之下不小心遗落在地上,被人轻易的践踏,可是她还是她,她是他的,他已经把她找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松手。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爬在他的胸膛上开始打嗝。
乔楠拍着她的背,吻着她的眼睛。
她睡着了,呼吸平稳,脸埋在他的肩窝处。乔楠慢慢抽出手臂,把她的头移到枕头上,起身下床,走了两步,又回来,把自己的枕头塞进她的怀里。她果然抱紧了枕头,把脸埋进去。
拉开抽屉的时候,乔楠才记起来,他早就戒烟了,她是那么的讨厌烟味。
露台上有几盆栀子花,上个星期才移植进花盆,是她上次回家带来枝桠水培出来的。要去伦敦之前她还惦记着她的栀子花苗没人换水,为此乔楠还特意告诫过张管家要特别留意太太的栀子花,乔雨也再三保证会帮她每天换水,她还是担心。乔楠看的都羡慕起来了这几株栀子花。
移植进花盆后,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先去看看那几盆花,看着他不以为然,还念叨着什么“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昨天早上她从露台回房间后,还笑着对他说今年夏天让他见她的栀子花开。
夏天吗?原来栀子花是夏天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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