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小懒虫,也太能睡了吧,这都快晚上了,肚子不饿吗,自己尚且在快餐店买了个汉堡果腹呢。
他笑着上楼去准备叫小双起床,轻轻推开卧室门愣住了,人不在床上,窗帘已经拉开,被子也简单折过。
萧骏登时有不好的预感,小双走了?
他去浴室看一眼,没人,跑到楼下果然发现小孩儿的衣服和背包都不在沙发上了。
萧骏心里一沉,难道小双没看到自己留的纸条?
他急忙掏出电话,刚按开屏幕,铃声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那边的声音有点熟悉:
“萧骏?”
“我是。”
“我是纪念琪。”
纪念琪语气听上去并不友好,
“我想问候你一下,昨天晚上过得挺开心的吧,免费的小甜饼好吃吗?”
萧骏愣住,看来小双的确是已经回去了,他皱眉,疑惑这么私密的事纪念琪是如何知道的,声音也冷下来:“他跟你在一起?他还好吗?”
纪念琪冷笑了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特别纯特别甜是吧?你吃的还过瘾吗?”
他越说越生气,根本不给萧骏回话的机会,机关枪一样:“萧骏,我本来觉得你不错,至少你不像圈子里那些渣男一样,仗着自己条件不错就四处乱撩,今天包一个明天养两个的,拿感情当儿戏,我甚至佩服你能像这样默默守着自己喜欢的人,我敬你这股认真执着劲儿,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看错你了。你明知道小双喜欢你吧,你不用否认,他纯成那样,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你说你不知道我绝对不信。”
萧骏捏着手机,脸色晦暗不明。
纪念琪在这边叹了口气:
“我也理解你喜欢带着他玩,确实,他很好玩,又单纯又可爱,跟他在一起很开心,甚至会忘记所有的烦恼,我也喜欢跟他一起玩儿。
“其实我一直不赞成他老去找你,但是他说他知道你心里有人,从来没想跟你真能怎么样,只要能让你开心点就行,我想好吧,至少你应该是有分寸的,可是。”
他的语气凌厉了起来:
“可是你心里有着人还睡了他就不厚道了吧!他跟夜店里那些往你身上贴的人不一样,你有想过他的心意有多珍贵吗?你预备拿他当什么?痛苦的时候用来排解烦恼的安慰剂吗?别跟我讲你是认真要跟他在一起了,你要是但凡对他上点心,绝不会像这样,让他事后一个人在宿舍高烧到差点死了!我听说你为了心里那颗朱砂痣可是连出国都放弃了的!”
萧骏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电话,闭上眼睛,仿佛万箭穿心:“他在哪里?”
纪念琪说到这里心里也不忍,他抬头吐了口气,接着说:
“在哪里跟你没有关系。实话告诉你,我也喜欢他,正准备追他呢,我跟你不一样,我能给他完整的,并且完全对等的感情,你能吗?如果你不能,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我希望你心里那笔烂账算明白之前,不要再见他了。”
电话挂断了,萧骏听到他说小双在宿舍发烧,想到小孩儿醒来见不到自己,拖着病弱的身躯一个人走回去,心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想要立刻去他身边。
去他身边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什么呢
萧骏已经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颓然地放下来,不小心碰掉了玄关柜上的一个盒子。
那是小双昨晚抱在怀里准备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就是个普通的纸壳飞机盒,既没有包装纸也没有缎带,很容易就能打开,像小双本人一样朴实无华。
萧骏拿出里面用报纸团垫着的一个最普通的白炽灯泡,灯泡下面连着一个银色的盒子,随着手指的接触,灯泡里面亮起了一条条细细的电光。
那是一个自制的静电球。
他居然把光送给自己当礼物。
萧骏捧着那个银色盒子对着上面小小的静电球垂头在客厅站了很久。一直到黄昏渐渐隐没,黑夜悄悄降临。他站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对着窗外灿烂的城市灯火,心却像坠进了黑暗的冰窟。
纪念琪的话像一盆冷水,哗得一下浇熄了他一路的喜悦与兴奋,又像一记冰冷的耳光,把晕陶陶的他打了个醒。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一直以来最讨厌感情左右牵扯不清的不是自己吗?因为向往着纯粹的爱而拒绝所有人靠近的不也是自己吗?哪怕当年认定了罗星棋是直的,哪怕后来他有了鹿屿,也愿意一辈子什么都不说地守在他身边的那个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小双的心纯粹热烈,自己却用不干净的手握住了。
这是一种玷污,既玷污了自己对罗星棋的心意,也玷污了小双对自己的心意。
纪念琪的问题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他能给小双完整和对等的感情吗?他不能。他的心是一片废墟,他的感情也千疮百孔。
“萧哥,我想请你吃饭。”
“萧哥,明天的课你会来吗?”
“萧哥,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萧哥,能让我陪着你吗……”
永远是小孩儿带着光主动靠近他,可现在他却变成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利用着他的主动,去填补自己心里的空。
他活该一辈子在地狱,他不配得到小双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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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喜双坐在图书馆上自习,余光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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