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知道——但师父,此人是...是...”白秋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向司言说明自己和唐昀这莫名其妙的关系,说是朋友,他实在没有交过这样的朋友,像这种不断给自己添麻烦添乱的朋友,也算真的朋友吗?
可要说不算朋友,好歹唐昀也多次为自己解了围,于道义上而言,确实能称得上一声“朋友”。
见他犹豫,司言转身又问他:“是什么?”
“师父,此人中了御尸散,徒儿知道师父有法子可以解了这毒,还请师父救他一命!”白秋令干脆绕开了核心问题,直言请司言救人,语气又多了几分诚恳。
司言眼瞧着唐昀实在是眼熟,便又上前几步仔细看他的脸,片刻沉默后才说:“怎么中的御尸散?这毒虽然厉害,但着实很难见用在活人身上的——起来说话,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
白秋令站起身来,还来不及拂去衣摆上沾染的落叶就看见刚才还一直昏迷的唐昀手指动了动。他跨步上前抓起他的手,并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把了把脉,道:“我并不知道,但应该是遭人追杀,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中毒了。”
司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人打量了好几遍,想起来问了一句:“那他到底是谁?”
“他是——”白秋令就要脱口而出唐昀的大名,转念一想,唐昀做的缺德事那样多,万一这曾经得罪过司言,那他岂不是只能等死?
“是谁你但说无妨。”司言又倒回去几步,站得远了些,“我没说一定要救,也没说一定不救。”
白秋令从未扯过谎,这谎还没扯出来就被司言识破了一半,他犹豫再三还是坦言道:“师父,他是凭楼阁阁主,数月前徒儿与他相识,算是朋友,还请师父救救他。 ”
司言一怔:“你说他是凭楼阁阁主?”
“但是师父,这人并不像传言中那样!”
“哪样?”司言反问他。
白秋令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司言。
传言中他唐昀是个不讲道理的无赖,在他面前也更像个轻浮的浪荡子,难道这也要和司言直说?
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这会儿功夫唐昀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边上白秋令局促地颔首行礼,很快他便将眼前这老人的身份猜出了个大概。
白秋令似乎没注意到他已经彻底醒来,还在小心翼翼地答司言的话。
“并不是传闻中那样...暴戾乖张...”
实际上唐昀就是暴戾乖张——有人先看到他长什么样都能让他下杀手,这还不算暴戾乖张吗?
“也不是蛮不讲理......”
此言一出,唐昀差点没忍住笑了出声,就连白秋令自己都差点咬了舌头。
司言沉吟片刻又道:“这么说,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正经人?”
“......是,其实唐阁主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靠在树下咬牙忍笑,从眼缝中看从未扯过谎的白秋令此时耳根泛红低着头,乖巧的站在司言身边,终于忍不住低吟两声,装模作样地抬手捂住了心口。
白秋令偏过头见此情形,蹲下 | 身将人扶了起来,“你醒了?”
唐昀点个头都很吃力,倚靠在白秋令身上一呼一吸刮得嗓子眼起火一样疼。他定了定神,心想既然是个“正经人”,那便要有正经人的样子,于是也像白秋令一样,恭恭敬敬地和司言问好:“前...前辈好,我是...咳、咳咳!我是唐昀——噗!”
他话音刚落便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比之前几天都更黑。这倒不是装的了,他也意识到,这御尸散应当是很快便要毒发。
司言眉心紧促,上前将手中竹筐递给白秋令拿着,取出里面盛着刚采来的晨露的瓶子,再一手将人从白秋令肩上拎过来,两手提着他的鼻子硬是把那晨露灌了进去。
唐昀猝不及防猛地咳嗽几声,四肢和身体像是久逢甘露,很快便争抢着将那水分吸收,司言等他咽下去,将瓶子往白秋令手上一塞,顺道人也给他丢了回去,拍拍手道:“算他命大,带回去。”
唐昀就这么朝自己撞过来,白秋令见他差点就要呛死过去,轻轻给他拍了拍背,一手拽着他往前跟着司言一手把瓶子里剩下的晨露给他喂到嘴边,连连道:“谢谢师父!”
云隐山常年只有司言和白秋令师徒二人,一栋小木屋孤零零地立在湖中央,白秋令将人妥善的安置在客房,便依司言的吩咐打水烧水去了。
客房里剩下司言和唐昀,一个端坐在圆桌旁喝茶,另一个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停咳嗽,体温越来越高,痛苦不堪。
相比之下,司言显得气定神闲,嘬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咂咂嘴,抬眼看着满头是汗的唐昀,问他:“你便是凭楼阁阁主?”
唐昀哪还能说得出话,他眼下喉口的腥甜,抓着身下的床单艰难点头。
“你怎么会中了这样的毒?”司言又问。
正当唐昀痛苦万分不知如何开口编这个故事之时,白秋令推门而入解救了他。
他手中端着一碗温水和司言吩咐他去药房取来的药丸——还有一件自己的衣服。
他先是朝床上看了一眼,而后说:“师父,药我取来了。”
“嗯。”司言点头,朝着唐昀抬抬下巴道:“先给他服下这药,再耽误些时辰,就要成尸人了——说起这尸人,徒儿这次下山可曾见识过?”
白秋令皱眉:“不曾见过。”
“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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