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少主这意思,是要把这小子领回家了?”唐昀站起来,嗤笑一声又道:“碧心门抚养阿月十七年,凭楼阁改日必定备上厚礼相谢,只不过这人嘛......就不用回去了。”
白秋令皱眉,心道这人今天怎么如此y-in阳怪气,倒像是真的要做那木奉打鸳鸯的“大木奉”?
江眠语塞,他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江月辉的手,看那样子是真的担心唐昀将这人直接“抢走”了。江月辉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江眠镇定片刻,终于道:“阁主,阿月重伤离家,家父定是万分担心,还请阁主通融一段时间,让我带阿月回家给父亲瞧一瞧。”
凌君左右看一眼身边的四个人,顿觉无趣,起身拉了司徒念君的手,声音懒散道:“哎呀...你们唐家和江家的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对了,这花房后面有一处暖池,这小子毒虽清了,但还是可以去泡一泡,把体内残留的寒气泡出去。”
“谢谷主。”江眠一直将凌君送出门去,几步转回江月辉身边,想了想,问他:“阿月,你可愿意再与我回家一趟?”
别说和江眠回家一趟,他原就不想跟自己这个刚相认的哥哥一道,想也不想就要一口应下,不料却被唐昀一手拿着扇子轻轻推开了。
唐昀挡在两人中间,扇子在手中来回地敲,“少主,江门主这些年分明有这样多机会把阿月送回给我,但一直也没这样做,甚至书信都未有一封,若不是因为我重查当年之事,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这辈子也不会知道我有个弟弟尚在人间,更无法给已逝地双亲一个交代。”
江眠抿唇沉默着,江月辉却是待不住了,他害怕一向好说话的江眠真的就把自己这样“拱手”让了出去,脑子一热伸手就推开了面前的唐昀,急道:“哥你说话啊!我——”
他这几个字大概是彻底激怒了唐昀,江眠动动嘴来不及说话,他便被唐昀一手抓了手腕拉到一边呵斥道:“若是我这些年明知你的存在故意不去寻你,你怪唐家不顾你生死我无话可说!眼下你已经知道自己身上流的是唐家的血,不问父母长姐为何枉死,不问自己家在何处,我救了你的命你回头就要和这个姓江的回西域——开口是哥闭口也是哥,你——”
江月辉完全怔住了,被唐昀掐住的手腕也不知道疼,看着面前这个怒气冲天的陌生的哥哥,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害怕。
唐昀看他眼神颤抖,手上力道松了半分,仍是与他静默对峙着。
“唐昀。”白秋令上前一步轻唤他一声,一手搭上他的手臂,温声劝道:“阿月在江家多年,与少主的感情非同一般,年纪小没有考虑得那样周到,他大病初愈,你冷静一点。”
“我不准你再回江家!——你若是还像在碧心门那样无法无天偷偷溜走,我不会手下留情!”
江月辉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开唐昀,大声争辩道:“那你还不如让我死在碧心门!”
“你——!”唐昀一手高高扬起来,眼看着就要挥下去,白秋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另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往后拉,仍是劝:“你冷静点!”
一旁沉默的江眠终于说话了,他跨一步走到唐昀面前,对他抱拳行了个礼,郑重道:“唐阁主,阿月性子顽劣,都怪我们平日太过纵容。江眠恳请阁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再劝劝他,”他说着,便偏过头把江月辉叫住又道:“阿月,快向哥哥认错!”
“我不!他没养过我没教过我,凭什么现在不准我跟你回去?这么多年他上哪儿去了?”
江月辉到底是个孩子,面红耳赤眼底带泪地喊出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江眠又向唐昀颔首行礼,而后急急追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唐昀和白秋令二人,江眠追着江月辉跑出去许久,他仍是抱着微微颤抖的唐昀站在原地,抬手在他心口轻轻拍了拍,叹息着说:“你...你今日是怎么了?”
唐昀苦笑摇头,叹息应他:“以前是姐姐将我护得太好了,我若是早点查,便能早点接他回家。”
“可他毕竟是在碧心门长大的,而且你也见了,他与江眠是这样的关系,你说那样的话,教他听了他如何不难过。”
“
他说得对,这么些年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都没做过,江家把他养得这样机灵,我一定要将他‘抢’走,这样倒真是我蛮不讲理了。”唐昀转个身额头抵住白秋令的,在他眉心吻一下,又说:“如今知情人只剩江季文一人,单三元必定要去碧心门,天云教我也有所耳闻,——没能及时找到他已是我的过错,我不能让他回去,那样太危险。”
“那你讲那些话......”
唐昀又是一声叹息,两手圈在白秋令腰上,笑道:“除了你我不会哄别人。”
“...那是弟弟。”
“弟弟也不会。”
......
“江月辉!”
江眠追着江月辉一路从药房到花房篱笆前,终于一声呵斥将人叫住了。他很少对江月辉大声说话,那天在碧心门当着唐昀和白秋令的面将人斥责一顿,有一半是做戏,有一半是疼惜,从来也不曾真的怪罪过他。
眼下那素未谋面的哥哥要将他带回去,江眠心中五味杂陈,万分窝火,像是万不得已地才声音大了点,一是叫住他,也是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他呼吸急促道:“以后那样的话,轻易不要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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