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微臣开心一下……”
李恪愣住。
“噗!”
一旁的长乐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到房俊看过去,微嗔着瞪了房俊一眼,怪他语气古怪胡说八道。
“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大唐何曾有过这等风格的说话方式?
即便是心如止水的长乐公主也觉得有趣。
李恪黑着脸,不悦道:“调侃本王,是否觉得有趣?”
房俊被长乐公主这一眼瞪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闻言笑道:“岂敢岂敢,吴王殿下英俊倜傥,乃是关中无数中老年妇女之偶像,微臣岂敢调侃?难道不怕出门便被邻家的老妪殴打致死么?”
李恪大怒:“中老年妇女?!亏你想得出来,简直龌蹉透顶!”
“三哥,房……二郎,你们慢饮,我去后宅找嫂嫂说话儿。”长乐公主起身,敛裾施礼。
李恪嗯了一声,房俊则赶紧起身还礼,目视长乐公主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房俊明显看到长乐公主那刀削也似的肩头不停的抖动……
这位殿下难道是忍着笑?
房俊心情大好,坐到李恪对面,笑道:“殿下到底何事心烦?说来给微臣听听,说不得咱这个‘黑面小诸葛’能为您出谋划策一番,以解忧愁。”
李恪无语:“以前怎地没发现你还有贫嘴的毛病呢?”
“那是因为殿下被微臣的光芒所吸引。”
“去你的,要点脸行不行?”
二人吐槽几句,李恪拈着茶杯,叹息道:“长安居,大不易啊。”
房俊无语,您是亲王啊,居然也会感叹生活维艰、家居不易?
低头瞅了瞅茶壶中数贯钱一两的茶叶,虽然李恪府中的茶叶都是房俊免费赠送从来无需花钱购买,但是这样的生活水平怎地也只有一个“锦衣玉食”能够形容。
您这样的还发愁,老百姓也就没法活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从心眼里鄙视李恪的矫情,房俊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便起身来到书案前。
书案上有研好的半池墨汁,顺手扯过一张宣纸,拈起毛笔蘸了墨汁……
李恪脸都吓白了,一个翻身跳起,箭步窜到房俊面前死死拽着他的手,失声道:“二郎别闹!本王……愚兄不过是抱怨两句钱货短缺,何至于你便要写诗?”
房俊愕然道:“心中偶得两句警示,故而欲与殿下共勉,为何这般惊慌?”
李恪微愣:“不是写诗?”
房俊道:“当然不是,写诗讲究一个意境和灵感,哪里能说写就写?”
哥们脑子里的诗词又不是无穷无尽的,好钢用在刀刃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写出来?写一首少一首,都写完了以后还拿什么来装逼……
李恪想的却是:别人或许讲究一个灵感意境,可是你需要么?你想写就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现如今关中权贵最怕什么?
不怕年景不好粮食歉收,不怕皇帝发怒申饬罚俸,就怕房二郎写诗……
这棒槌不骂人不写诗!
以往那些《床前明月光》什么的猥琐之作尚且不说,单单那一首《卖炭翁》就让人毛骨悚然!魏王李泰一向强自隐藏本性,在人前露出礼贤下士温润如玉的姿态来养望,可是被房俊一首诗便将名声彻底毁掉,甚至有可能随着这首诗的流传而遗臭万年……
再说前不久大理寺监牢里的那一首《有的人》,虽然文风辞藻简直不堪入目,体裁格制也是前所未见,但是那字字句句如箭如刀,鲜血淋漓惊天动地!将所有的世家门阀骂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除了那些不怕事大的文人墨客希翼与一首矿石名作的问世,谁特么愿意让房俊写诗?
李恪兀自惊疑:“也不怕人?”
房俊无语。
原来是怕我写诗怕人……
话说你吴王殿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吧?
真是没自信。
李恪这才说道:“千万别骂人,否则休怪本王翻脸!”
房俊只好点头道:“真不骂人。”
李恪松手,立于一旁看着房俊笔走龙蛇,依旧有些心虚……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流连……”
“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
“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
“家门和顺,虽饔飧不济,亦有余欢;国课早完,即囊橐无余,自得至乐。”
“读书志在圣贤,非徒科第;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
“守分安命,顺时听天。为人若此,庶乎近焉……”
……
字迹圆润秀美,句句蕴含哲理!
李恪越看越是精彩,越看越是惊叹!
这字里行间流淌着为人处世的精髓,浸润着天地之间的至理!
看似平淡,却字字句句响惊雷!
李恪就觉得这篇文章简直比房俊所写的所有的足以名流千古的诗词歌赋加起来还要强上百倍!
这已经不是文章,而是为人的准则,处世的圭臬!
此乃人间之道!
李恪激动得满脸通红,搓搓手,问道:“这篇文章以往从未听闻,可是二郎新近所作?”
房俊厚颜点头:“不错,近日一直在构思,今日心有所感,便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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