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金钟鸣响,金牌翻滚,却是旸帝所问,不可回答,催促旸帝离开。
只因这楼中规矩,已浇注在那金牌之上,谓之“四畏四毋卜”:
畏因毋卜果,畏去毋卜来,畏生毋卜死,畏有毋卜无。
旸帝礼毕离去,心下翻滚不定,召寺谷上前:“传姬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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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帝寝宫,旸帝已换常服。
姬崖孙匆匆入殿:“下臣姬崖孙,拜见帝君。”
“爱卿免礼。今日如何?可还是那巨狼作怪?”
半月前,姬崖孙回朝次日,那西囿中不知何处竟蹿出数匹巨狼,公牛般大小,毛色锈黄,却在脖颈上有一圈银白色鬃毛。巨狼却不食人,但以杀戮为乐,将那西囿虞人及看守兵士尽皆撕做碎片。
夜半,群狼竟来至城墙之下。
巡夜兵士但见黑暗中森森巨目,听闻凄厉长号,肝胆俱裂,连连击鼓示警。
姬崖孙率那拿云师众赶到时,巨狼已开始攻城。好在城高壕深,巨狼未能轻松跃上。
然此时头狼生出一计,令一狼先行跃起,次狼在空中踩踏前狼背脊,竟凌空飞渡百十丈落在城墙之上。
众狼纷纷仿效。
拿云师众与巨狼展开恶战。这巨狼刀枪难入,牙爪如钢,纵是修行之人,也绝难抵挡,片刻间竟连伤数十条人命。
寻常野狼弱点只在腰腹,这些巨狼腰腹却坚如精钢。
还是姬崖孙偶然发现,那巨狼弱点藏在那鬃毛之后,击打时巨狼会恐惧避开。
乃以那三才通灵鉴映照月色,幻化头狼虚影,令狼群疑心,引头狼愤怒,趁机全力攻击那白色鬃毛后巨狼心脏,方才将其一一歼灭。
以车马将巨狼尸身拉至西南方荒山,浇上桐油掘坑点火,连烧十日依然不灭。
今日西南方又有警讯,有人见空中一团黑球落入山中,山崩地陷。
旸帝以为与巨狼有甚关联,故此一问。
“今日却不是那巨狼,而是另有妖物。激斗一番,那物竟然遁入玄都山。下臣顾虑皇都安危,急急返回。”
“却不是那巨狼……这半月间异象连连,乃至民心惶惶,云君可有对策?”
姬崖孙目光闪动,旸帝会意,屏退旁人。
姬崖孙伏地拜奏:“帝君,下臣反倒觉得,这是一个廓清宇内重整河山的绝大机缘。”
“姬爱卿,此话怎讲?”
姬崖孙起身,凑近旸帝耳语,旸帝神色自疑惑、纠结而慢慢舒展,思索片刻,以拳击膝,竟似下了绝大决心:“姬爱卿,你之所想,甚得朕心。便依你计谋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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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玉京宫内,于问问取出离朱泪,弃在沉沙海的一举一动浮现虚空。
“师尊,弟子功力有限,离朱泪碎片所能见到的便只有这些。”
“此子深不可测,但愿我自剑阵中救出的不是我昆仑的敌人。”说话的正是昆仑掌门涵虚子。
“师尊,我……”
“问儿,你可是担心令妹安危?”
于问问心事被师父看破,难免害羞:“嗯。我也想动身去一趟帝都。”
涵虚子沉吟片刻:“如此也好,你可挑选七八名得力帮手一起上路。”
一个时辰后,于问问与八名高阶弟子在山门前向各位师尊告别。
“带上为师的昆仑白羽,及时通报消息。”白光一闪,一物自涵虚子掌中飞出,落入于问问腰间,却是一支晶莹雪白的羽毛,羽柄处闪耀蓝色光芒。
“问儿,这元旸帝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你等务必小心行事。”
“谨遵师尊教诲!”这白羽与令牌皆是掌门信物,内藏昆仑机密,从不轻易予人。于问问心中感动,跃上飞槎,向师父拱手作别。
目送一众人消失在天边,涵虚子心中竟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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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思想方才与姬崖孙交手点滴,觉得实无万一胜出之可能,神思恍惚,在那荒山之中竟然迷路了。
弃七岁起便再未迷过路,今日却在这荒山中转了足足一个时辰。
“连你也来欺负我!”
弃心中忿恨,一抬手将身边碗口粗一棵树击折,随即高高跃起,这才发现这山确实有古怪。
这山并不高,不过周围丛山谷地之中一个小丘,却似馒头般浑圆。
道路如蛛网,每个路口所植树木竟十分相似,郁郁葱葱挡住视线,极易使人迷乱,倒像是有人故意开出。
一旦清醒,只一炷香工夫,弃便走了出来。
此时一阵大风刮过,空中竟下起了黑雪,还飘来一股极浓烈的焦臭味道。
“这却是什么东西?”
弃从未见过黑色的雪,不自觉将那物抓一把在掌中一撮,却哪里是雪,不过是大块黑色的烟尘。
循着那焦臭味道,弃来至一个大坑。
坑中横七竖八摆着数堆灰烬。
坑灰已冷,应该是多天以前烧剩。大风一扬,残烬飞起,便是那黑雪了。飞灰已大都去往风中,独留坑底一堆中一小段,竟还在微微冒烟。
便在此时,弃体内那“风箱”动了起来。
这里烟尘满天,弃连忙屏住鼻息。
然而那“风箱”竟将他的呼吸重新打开,似乎很享受那焦臭气息。
弃这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似不受自己控制。
那“风箱”本就古怪,“风箱”背后,难道竟是一物寄生自己体内?
弃不由得头皮发麻:此物何时进到自己身体?何时开始竟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和行动?弃已无暇细想,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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