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手中的电贝司发出叮叮咚咚般的乐声,如流水,似清泉,如炊烟,似轻风,让人心情愉悦,更让人们对接下来的节目充满着期待。
种纬头一次体会到了古文中描述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也头一次相信了音乐可以说话,可以倾诉衷肠;只是在那美妙的乐声背后,似乎有某种不可知的威胁离自己越来越近。
楚楚一直往一个方向看,很快就引起了台下战士们的注意。离种纬远点的人都欠起身来往一连的方向看着,他们想弄清楚一连这边发生了什么?让台上的这位漂亮的女演员盯着看起来没完。
“班长,她好像一直看着你呢!”黄海杨在不远处提醒着种纬道。而种纬身边的战友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一边疑惑地往种纬这边看着,一边往台上的楚楚那边看着,想弄明白种纬和楚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间,乐声第二次消失了。
楚楚抱着电贝司站在那里,突然没有了所有的动作,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委决不下的样子,又似乎是在做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正在犹豫。
台下的兵们都楞了。怎么了?忘词了么?那干嘛往台下一个劲的看呐?还是一连那边出了什么妖娥子事情?不好好奇的兵伸长了脖子,往一边这边张望着,希望找出楚楚往这边看的原因。
就在台下的兵们有些小小的骚动的时候,楚楚终于开口了。只是她用的是清唱,同时如葱管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却始终按在贝司的琴弦上,没让它发出一点声音。
楚楚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听起来更有些少女般的羞涩感觉在里面,倒是让人我见犹怜。大操场上下立刻安静了下来,简直是落针可闻。
“对面的男兵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
楚楚的声音透着些迟疑和犹豫,如果说是唱歌的话又不像,倒像是一个羞涩的小女孩儿在对着心爱的人说着绵绵的情话,像是在表白,又像是在诉说心事。
种纬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头皮发乍,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冷嗖嗖的感觉。他真不敢相信楚楚居然用这招报复他,这丫头,真狠得下来啊!可这种报复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应该只是唱这样一首歌吧?不是针对自己吧?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也不会有啊!
不但种纬僵住了,种纬身边的战友们也僵住了。什么情况?种班长不是和这个女兵只见过一次吗?他还说自己是抓逃犯的时候遇见的这个女兵?看这样儿,会是简单认识的情况么?
不仅其他班排的战士们这样看种纬,就连三班自己人都开始斜着眼鄙视种纬了。这家伙,当着我们这么多人还瞒的死死的,看这意思分明和这个女兵早有瓜葛,一定是趁着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可具体是什么时候呢?想不出来,反正种纬这家伙肯定撒谎了。这么漂亮的女兵,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呢?对肯定有事儿!
正在这个时候,楚楚手中的电贝司终于奏响了。在电贝司的伴奏下,楚楚的歌声宏亮婉转了一些,但仍旧像是情人间的诉说。
“对面的男兵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其实我……”
歌声唱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楚楚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是要下很大的决心似的,停了几秒钟才把下面的歌词唱出来:“很可爱……”
“嗷呜”一声,种纬身边左右的兵们终于受不住了,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如同溃堤的洪水,一下子奔涌了出来。七八只大手从好几个方向伸过来,直接朝着种纬的头顶和后背就猛拍下来。
“撒谎!”“骗子!”“叫你骗人!”一边拍,这些手的主人还痛骂着,手上用上的力道都不小。
这些手都是什么手啊?那都是可以轻易砸断几块砖头,每天单双杠练个不停,俯卧撑一次几百个的大手。对付这样的手一两只还可以,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多只手砸在种纬的头上和后背上,饶是种纬体能超常,但是仍被这些大手的合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整个人已经被弯成了个大虾米。
好在这些只手没有伤害种纬的意思,他人倒是没事。他没事,他坐下的小马扎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力量了。就听见“咯吱”一声,种纬跨下的小马扎一下子就被压断了,种纬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轰”的一声,种纬周边的一群损兵们都笑了起来,一个个开心的不行。种纬则狼狈异常,只能尴尬地爬起来。恼怒的往四周看了看,却又没法确定是谁修理了自己,或者身边这些正襟危坐的家伙都有份?
没办法,众怒难犯!种纬只能先收拾这帮子怂兵干得好事,想先把小马扎弄好。趁乱的功夫,种纬偷眼往台上还在继续唱歌的楚楚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丫头抿嘴偷笑的样子。
三班这边的乱象惊动了坐在前面的高连长等人,高连长欠起身来往种纬这边看过来,正看到种纬起来收拾坏掉的小马扎。
“种纬,怎么回事?”高连长瞪起眼睛压低声音朝种纬吼了一声道。
“报告,马扎坏了!”种纬心里挺冤,却又没办法一两句话说清楚。
“蹲着!”高连长呵斥了种纬一句道。
种纬无奈,只好放弃了已经彻底损坏的马扎,老老实实的蹲了下去。他旁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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