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道:“想得美。”
清晨,四人再次来到多福山脚下,依着昨日的路径往前摸索。
林越正拨开身前挡路的杂草,里面恰好露出一个洞口,深不可测。
萧枫白好奇地凑上前,联想到昨日那两个突然消失的人,不禁猜测道:“难不成是盗洞?”
“我先下去探探路。”林越道,“一炷香时间后,你们再下来。”
“我也去。”江昀走到林越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林越愣了一下,牵起江昀的手:“走吧,跟在我身后。”
这个洞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供一成年男子的身形。
林越微微屈身,率先钻入洞中,待站住脚后,伸手对江昀道:“下来吧。”
江昀跟了下去,身上沾了些草屑。
林越一手牵着江昀,一手替他摘去草屑,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洞口太窄,需弯着腰慢慢爬过去,林越正打算让江昀回去算了,结果却见江昀已经跪在地上,两手撑地,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唉,不是。”林越叹了口气,“你好歹也是天潢贵胄,怎么能跪着?”
江昀睨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手指正好顶在头顶的土上,道:“你觉得我能站起来吗?”
林越忍不住笑了笑:“也是,忘了,可是我看你这样跪着,很别扭。”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江昀催促道,“赶紧的,往前走。”
林越没有再说什么,谨慎地往前挪着身子,一只手紧紧牵着江昀。
越到里面反而越亮,洞口也逐渐变宽起来了,人也能慢慢站起身。
林越疑惑不已,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这么玄虚?
眼前豁然开朗,一直绕在脑海中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石壁上竟然镶嵌着夜明珠!
林越扶着石壁,不由得感慨道:“真有钱。”
“你有三箱。”江昀道。
林越愣了一下,忽然想到自己攒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上次被江潭抢去后江昀又恰好一起带了回去,随即笑道:“都是你的。”
“这将军派头可真大。”林越道,“但这一条墓道上就嵌着这么多夜明珠,不过既然都已经被盗了,这些夜明珠怎么没被抠下?难不成这里面的宝贝多得让他们看不上这夜明珠了?”
江昀没有说话,正盯着石壁上的彩画。
林越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壁画的内容倒是丰富,由于地下潮s-hi,颜色已经褪去,不过倒也还能看清楚。
画上画了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手中持着宝刀,金刚怒目,刀下正躺着一群衣着古怪的人,他们身形短小,发髻独特,像个葫芦似的直直的放在脑上,每人手上还缠着一条蛇,很是古怪。
林越忍不住起了身j-i皮疙瘩。
目光再往前,只见男子面容温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身边围着一群衣袂飘飘的女子。
林越心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林越。”江昀忽然开口。
林越收敛了心绪,走到江昀身边:“怎么了?”
江昀回过头看了眼林越,指了指画上的人,说道:“南疆人。”
林越闻言,眼前一阵恍惚,情不自禁地抬手捂着胸口,感受到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后,这才松了口气,道:“南疆人?”
江昀没有错过林越这一系列动作,牵起他的手,指了指一旁刻着的字,都是篆文,林越表情讪讪。
江昀了然,低声念着字:“天佑十三年,将言冲,率兵攻南疆,平反贼。然贼子多诡计,诈降投蛊,冲不察,未能免。”
“他中蛊了?”林越道。
江昀点头,继续念下去:“冲怒杀贼子,曝尸荒野。然则日渐孱弱,有心无力。上念及过往,赐其衣锦还乡。天佑十四年冬,冲辞世,年仅三十有九。”
林越恰好看见壁画最末端一个男子躺在榻上,双眼紧闭,一个虚空的梦凌于其上。
意气风发的男子骑着快马,身披战甲,手持长刀,眼前跪着一众南疆人,与榻上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截然相反。
“可惜了。”林越道。
“竟然是前朝的言冲将军。”江昀道,“年少成名,一把碎月刀让无数人闻风丧胆,戎马一生,未能死于战场,却死在蛊毒之下,憋屈又可惜。”
这南疆人还真是到哪都惹人嫌。”林越道,“手段y-in险歹毒,可恶至极!”
“南疆人少,传闻住在深山老林里,可究竟在哪,却也无从得知。”江昀叹了口气,“不然以他们这性子,早也被仇家杀的片甲不留了。”
“偏偏我家老头子就能撞上。”林越轻哼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虽说林越只是顺口这么一说,江昀却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了一般,手覆上林越胸口,这才慢慢释然:“幸好。”
林越看着江昀眸子里的担忧与窃喜,伸手搂住他,道:“没事了。”
“嗯。”江昀回过神。
左侧忽然传来撞击声,林越转过身把江昀挡在身后,拔出青霜,警惕地看着前面,慢慢地往后退。
一个漆黑的身影慢慢映入眼帘,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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