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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于芭蕉、盛源的员工来说,都很寻常。
城市另一头,某座大楼里,慕芸午休时间,偶尔忧虑地看一眼置顶的好友名字。但也做不了更多。
而在行舟,作为一个有完整运作程序的大企业,老板不在,只是一些手续繁琐了些。最忙的是秘书,要推掉唐德接下来一周的所有行程,一一向对方致歉。至于下面的职员,倒是不觉得什么。
一切井然有序。
可穿过高山、穿过平原;
穿过荒漠,穿过海洋——
英国,伦敦。
天亮了。
唐怀瑜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睡着,趴在桌子上。谢玲看了心疼,叫女儿起来,去床上睡。唐怀瑜太累了,大脑昏昏沉沉,陷入柔软的床铺,倒是有一刻好眠。
这时是七点。
离唐德敲门,还有半小时时间。
谢玲去厨房、准备做早餐,可唐怀瑾已经在里面。谢玲便觉得:这段时间,怀瑾真是在“讨好”我们,看起来小心翼翼。
她不想打破这个。心灵的伤口要用时间来愈合。
母子二人和和睦睦,在遥远国度,借着不太顺手的厨具,顺利做出生煎。谢玲很满意,她先前就有这个打算,正好儿子来了,完美施行。
她着手调汁,对唐怀瑾说:“你妹妹昨晚好晚才睡,不要叫她,等她自己醒。”
唐怀瑾眼皮一跳,不着痕迹,问:“怀瑜昨晚是不是有心事?”
谢玲拍着蒜,说:“说是想到要改什么东西……哎,怀瑾,我不懂这个。但来了这么久,怀瑜每天就是看书、写论文,改论文,在要不然就是去学校,听导师指导。跟苦行僧似的。”
唐怀瑾自己的大学生活要“丰富多彩”很多,其实不太能理解,唐怀瑜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但他不会直说。而是道:“都是这样的。”
谢玲说:“唉。”加各种从中国超市买来的调料。在她来之前,厨房里原本没有这么多瓶瓶罐罐。她问女儿从前都在吃什么,女儿倒是能说出个所以然,但听在谢玲耳里,都不是什么正经食物。
她说:“好了,怀瑾,你先把生煎端到桌子上。”
唐怀瑾乖巧地点头。
他没有钟奕那么高,但也有一米八出头。站在谢玲身边,显得高大、肩膀宽厚。谢玲看着儿子拿盘子出去的身影,惆怅又欣慰。她这个时候尚且想:我把怀瑾养得这么好。
紧接着,就听到敲门声。
谢玲惊讶,转头去与唐怀瑾对视。唐怀瑾明白,多半是唐德。他嘴角紧绷,听谢玲疑惑地说:“难道是来收电视费的?”
其实家里并没有电视。但先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还是唐怀瑜对谢玲一顿科普。
只是,“这也太早了吧。”谢玲擦擦手,“怀瑾,你去看看。”
唐怀瑾微微皱眉。
他其实想让谢玲去……至少谢玲与自己一起。如果是自己,就要直面唐德的怒气了。想来不是一件好事。
但谢玲大约觉得,有儿子在,一切安全。她还对唐怀瑾叮嘱:“如果真是检查电视的人,就别让他们进来。”一转念,“啊,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应该知道。”
唐怀瑾心道:算了,看来没戏。
他深呼吸,想:要尽快过来……唐怀瑜在睡,这大概是一件好事。仍然时谢玲、唐德一对一的局面。
在厨房里,谢玲看不到玄关的动静。出去的路上,唐怀瑾拿出自己昨天买的手机,拨电话、接通,然后放在茶几底下。
他很快做完一切,最终,手微微发抖,打开门。
果然是唐德。
风尘仆仆、带着料峭寒意,冷漠地看着唐怀瑾。
唐怀瑾沉默,随后想撑出一个笑,叫:“爸——唔!”
话音未落,唐德进门、抓住唐怀瑾的领子,猛然向他挥出一拳!
唐怀瑾瞳孔一缩。这太突然了,脸颊被砸到,他险些喘不上气。起先是痛,随后变作一阵火辣辣的——更痛了。唐德光是打他,还不解气。他养尊处优快二十年,这会儿用上最粗鄙的手段,拳打脚踢,口中骂:“你这畜生——!”
谢玲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闻讯赶来,错愕:“老唐!你发什么疯!”
她上前,要拉开唐德。这时候,唐怀瑾脸颊开始红肿,身上各处也有暗痛。在唐德第一拳落下后,唐怀瑾便捏紧拳头,一再告诫:不要反击,不要反击!
他这样忍辱负重,是为了唐家亿万家产!
不要反击!
他见谢玲拉开唐德。夫妻二人剑拔弩张,谢玲:“你疯了!怎么上来就打人!”
唐德喘着粗气,问:“怀瑜呢?”
谢玲更加惊怒:“你还想打怀瑜不成?”
唐怀瑾:“……”
唐德:“……”他厌恶地看一眼面前青年,心里知道,大约是对方给妻子又灌了许多mí_hún汤。凌晨下飞机时,他看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是女儿打来。那个时候,唐德犹豫许久,想要回拨,觉得是不是妻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看时间,最终还是放弃,觉得怀瑜打电话是凌晨刚过,自己下飞机却是两点多——当时机场上空云层密闭,于是飞机盘旋许久,延点许多。
唐德想,怀瑜当时打电话,现在没准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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