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林氏回到正房,她拿了一盒名贵燕窝来到东院,果见虞思雨躺在床上默默掉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姐姐,你可得振作起来。”她踩着小碎步疾奔过去,一面扶起虞思雨一面跟丫头要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压低嗓音道,“你如此作态岂不叫亲者痛仇者快?你也不想想,你若是垮了,最高兴的是谁?”
“自然是虞襄那个贱人!”虞思雨听了这话仿佛活了过来,直把锦被都掐出了丝。
“正是。”虞妙琪轻轻拍抚她手背,继续道,“我相信姐姐是清白的,定然做不出那等事体。然而姐姐的肚兜为何会出现在方志晨手里?谁暗中给他的?他家本已落魄到饭都吃不上的地步,哪来的盘缠进京?还租住在百花井巷一个三进的大院子。这其中的猫腻多着呢,姐姐还请想想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竟要如此害你。可不能消沉下去着了那人的道啊!”
话落她状似无心般拿起剪刀,用力握在掌心,似乎感同身受的哽咽道,“可恨我刚归家没甚根基,否则定然为姐姐揪出那人以全姐姐名声。”
咔擦一声脆响,她手里的帕子被她绞成两段,飘飘忽忽落在地上。
虞思雨眸光微闪,不着痕迹的夺过剪刀,转而去安抚她,“好妹妹,你有心就好。这公道还是我自个儿来讨吧,你不是她对手。”
“姐姐知道是谁?难道果真是……”虞妙琪状似震惊的朝南院指去。
“不是她还能是谁?难道会是老祖宗?我走以后你也得小心点,她y-in险狠毒着呢!”虞思雨苦口婆心的提点,旋即命丫头送虞妙琪回去,自己换了一件外衫,理好乱发,袖子里藏着剪刀就往南跨院去了。
邱氏见她眉眼间暗含杀气,转回屋发现针线盒里少了一把剪刀,连忙绕近路飞奔去示警。
虞思雨凭着一腔怨愤跨进小院,就见一众婆子丫头手里拎着杖刑用的木板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腿脚飞快软了一下。她强撑气势一步一步慢慢走进屋,却见虞襄歪在榻上嗑瓜子,又黑又亮的眼珠轻飘飘地睇过来,目光中透出三分怜悯七分尖锐。
邱氏跪在她脚边,偷偷摸摸地往角落里缩。
“好啊,又是你这老狗!你当虞襄是个好相与的?她吃人不吐骨头呢,等你没了利用价值又知道她那些y-in私,立马就会被她弄死!”虞思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扭曲着脸叫骂,恨不能把邱氏生吞活剥了。
“得了,邱氏是个忠心护主的,只是你不领情罢了。”虞襄直起身,慢慢拍掉裙裾上的瓜子壳,叹道,“把袖子里的剪刀扔了,否则我让她们打断你胳膊,你信是不信?”
话音刚落,桃红便用力跺了跺手里的板子,其余人等皆凶神恶煞的看过来。
虞思雨指尖一颤就把剪刀扔了,锋利的刀尖差点没扎进脚面,吓得她立时出了一声冷汗。
虞襄倾身,脸上带着慵懒的微笑,一字一句缓缓开口,“你倒是说说看,邱氏知道我什么y-in私令我一定要将她弄死?”
“你,你谋害同族,毁我清誉!你自私狠毒,德行败坏!你简直不是人!”虞思雨起初还有些心虚,说到后面渐渐直起腰来。
“说详细点,怎么个谋害同族,毁你清誉?”虞襄一只手搭放在软枕上,轻轻托住腮帮子,大眼睛扑闪扑闪,仿佛十分有求知欲。
虞思雨在她灼亮的目光中颇有些慌乱,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后控诉起来,“方志晨手里的肚兜是你派这老狗盗去的吧?方家母子之所以进京闹事,也是你指使的吧?他们路上的盘缠,租院子的租金,都是你给的吧?为了害我,你当真处心积虑!”
虞襄似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搭在肩头的罩衫悄然滑落,露出半边雪白的臂膀。她也不管自己仪态如何撩人,忽然就y-in下面色,冲虞思雨勾动食指,“你给我过来!”
本来清亮婉转的嗓音略微沙哑了些许,透着沉重地,令人心惊r_ou_跳的压迫感,更有几个拿棍木奉的婆子上前几步做出威胁的姿态,虞思雨胸中鼓荡的怨怒像泄了气的皮球,嘶拉拉跑了个一干二净,唯余满心惶然。
她极为不愿,却无法控制脚步,一点一点挪上前,用怯弱的目光盯着虞襄y-in沉的脸庞。虞襄倾身,凑近了去打量她,锋利的视线似剔骨钢刀,一刀一刀切割着她暴露在外的皮r_ou_。
正当虞思雨受不住想后退逃避时,虞襄忽而勾唇冷笑,一巴掌将她狠狠扇歪在地。
虞思雨吃痛,捂住红肿的脸颊低吼,“你敢打我?你害了我你还敢打我?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早晚有一天你要遭报应!”说着说着眼泪就汩汩往外流。
此时此刻她觉得无助极了,斗了那么多年,她即便不肯直面也不得不承认,她对虞襄的确心怀嫉妒,但更多的是恐惧。她喜欢招惹她,却又害怕真把她惹怒,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与虞襄抗衡的能力。
然而眼下,虞襄似乎是真怒了。
虞襄的确怒发冲冠,五指狠狠扣住虞思雨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一字一句沉声开口,“虞思雨,你当真蠢到了极点你知道吗?我今儿便给你指条明路。你那肚兜是你院子里负责盥沐钗钏的二等丫头降雪偷走的,交到了金嬷嬷手上,又转而交给她二女婿带下扬州。她那女婿雇了个流民游说方家母子,说奉了我的命令让他们来毁你清誉,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你却是说说,你究竟怎么得罪了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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