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的人为什么要发给辅导员?
再去深究这些问题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江予无法克制地想起,随即很快略过,他无暇去想这些。虽然与当初他们分手还有一段时间,但此刻江予脑中放到最大的只有一个问题。
——贺霖是因为这件事与他分手的吗?
脸上许多雨水流淌着进了眼眶,可身边却没人能提前帮他擦拭,他只能自己抹去,也不知抹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暂时变得没有那么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了通往寝室楼区域的大门,以及附近的几棵樱花树。
风成了呼啸,忽然吹下阵阵花瓣,江予从几片落花中穿过,跨入了寝室区域。
奔向寝室楼的途中,曾经一句句誓言在脑海中愈加清晰。堆砌,再放大,咧着血盆大口,仿佛嘲笑着他曾经的信以为真。
——“我们不分手吧。”
——“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
这明明都是那个人说过的话,可为什么现在却一个人自说自话地扛下了所有?难道这些话,都纯粹只是口头上一时的安慰吗?!
蓦地,江予又忆起了当初贺霖早恋暴露过后,与他解释过的一句话。
——“我是男人嘛,该扛下来的……”
“这个傻子……”
江予在雨幕中嗫嚅开口,发出的轻微声响被轻而易举地盖在了雨声之下。
多么地相似啊……被发现,分手,连着的两步都像是在重复当年的往事。
可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吗?难道他也要一直待在他自以为的保护伞下吗?难道他就没有资格与他并肩一起扛了吗?!
为什么即使过了两年,这个傻子碰到这种事情时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自己默默承担,甚至连这个消息都不曾告诉过他,只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分手的通牒?!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江予忍不住暗骂出了口。
“c,ao!”
曾经他们无数次吐槽宿舍楼离学校太近,回到寝室时甚至连外卖都还没送来。然而现下,江予却觉得无比遥远,好像他无论跑多久,跑多快,都在与宿舍楼里的那人渐行渐远。
可他答应过贺霖,如果对方走了,他会去追他。
五号楼近在眼前,江予踩上一步楼梯,却骤然感觉全身的神经和器官都在叫嚣着痛苦,有股力道大力将他向后拽去!他咬牙忍痛,下一秒,视线中却清楚地看见另一只脚踩到了上一节台阶,但那又不是他,因为他明明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并未全停,雨势相比方才已是小了许多,空气中徒留下暴雨过后的闷热。
但江予却在顷刻间心凉了个彻底。
他看着“江予”上了楼梯,进入寝室楼,面无表情地与宿管点了点头。江予跟在其后,看着“他”上了二楼,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衣角不断滴着水,在走廊上留下了分割均匀的一条水渍。江予踩在那些水渍上,却没能抹花任何一道,所有的水花都依旧保持着它们滴落后ji-an开的模样。
“江予”走到220门前,从包中拿出钥匙开了门。随即房内很快传出了徐肃的声音:“诶,江予,怎么淋得这么s-hi?”
“江予”语调平稳地答道:“突然就下雨了。”
“砰”的一声,寝室门在江予面前被重重合上,好似还能依稀听见房里细碎的说话声,却怎么也听不清晰内容。片刻后,阵阵拖鞋与地面的拍打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越发响亮,江予回头一看,是贺霖洗完澡回来了。
贺霖垂着头,两人越来越近,擦身而过的瞬间,江予心跳猛然一滞,但贺霖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抬头在寝室门上敲了两下。
没等多久,有人从里面开了门,他脚步顿了一秒,随即便走了进去,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淋雨淋得这么s-hi?”
“自己”的回复被隔绝在了再次被合上的门后,江予再也听不见了,也或许是因为,本就不该存在这条回复。
江予怔愣在原地,只能静静注视着走廊尽头的窗外盘根错节的水痕。不知是哪个寝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欢闹声顿时充斥了整条走廊,一个男生从房里冲了出来,向江予所站的方向跑来,最终,无情地穿透了他。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肩上失去了背包的重量,衣物依旧是出门时的那一套。手背上偶然粘上了一片被雨水浸s-hi的樱花瓣,但他从方才开始就毫无感觉,伸手将花瓣捻下,手指间也像是只捏着虚无缥缈的空气。
非常俗烂地,他抬手用力拧了一把手臂上的r_ou_,可与普遍的结果正相反的是,他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感觉到一丝痛楚。
像是又回到了刚出了车祸,眼前出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时候,感官缺失,只留下了视觉与听觉,让他像个透明人一般,看着眼前,由自己的回忆组成的一幕幕。
他终究是再次成了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篡改命运,不过都是一场幻世。
第44章 五年
按部就班的生活在走马灯中被快速略过,而他们前两天才提及的那封二十岁的情书,就像是完全没有被提到过一样,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江予心想,也不尽然是如此。
毕竟走马灯中,他回忆中的自己,的的确确不知道情书这件事情。
之后的一个月生活中,贺霖照常如记忆中一样,与他一起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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