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明泰用红布包裹着的小小身体,含着泪道:“谢谢陛下,陛下……谢谢你。”
千言万语,说不尽的感谢。他以为他的人生完了,可是漫漫岁月,哪里有那么容易完的。
再艰难的日子都有熬到头的时候,再痛苦的经历也有慢慢冲淡的一天。
他的日子好起来了,他有儿子了,他会对着自己笑,他会咬着自己的手指吮吸,这个小生命和自己血脉相连。
日子走马一般往前,合光二年春,大景的朝堂一片腥风血雨。
经过朱颜和司徒君的不断努力,案子终于有了眉目,让司徒家全族遭受灾难的那封谋反信被证明居然是伪造的。
一时间天下哗然。民怨沸腾。
“永宁王活着的时候赈济灾民,兴办学堂,为咱们老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唉!”
“我儿子就是去他办的学堂读书才考了出去,如今在外地做官,我永远忘不了她老人家的恩情。如果没有宁水王,我一介屠户,怎么有钱供得起儿子读书!”
“这一家实在可怜,当年到底谁谁判的案子?”
“还能有谁,那铁面无私的沈金玉啊。”
“当时的先帝本来想把这案子拖一拖看看,可是那沈大人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极力主张对谋反之人诛九族以儆效尤!如果沈大人当时有一丝恻隐之心,多查查案子,司徒家也未必是这样的下场。”
“真是可怜了司徒一家。”
然而这件事最受打击的却是沈金玉。她无法容忍自己光辉的履历和辉煌的人生居然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当即一口血呕在元和殿,从此一病不起,整个人迅速衰败起来。
相比沈金玉,司徒道山反而是比较淡定的一个。他一直深信自己家族是被冤枉的,心心念念等了许久的沉冤昭雪,来临那一刻却有种如释重负的平静感。
之前因罪无法祭拜的宗庙牌位被他重新供奉的起来,他郑重的点了一炷香,三叩首。不念前尘不念过往,抱着小小正的明泰,真的放下了这段沉痛的过往。
合光三年,司徒道山入前朝为官,一路从普通小吏到侍郎,合光四年,官至礼部尚书。
朝中人眼见当年赫赫有名的司徒家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一时间坐不住了。
“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真当自己怎么样吗?”
“好好的后宫非要来掺和前朝,这在以前可没有先例。”
“就是就是。”
“没有陛下,他哪里做得起这个礼部尚书。”
朱颜私下里问司徒君:“司徒君,你可委屈?”
司徒君摇摇头:“陛下于我有恩,能重新入仕途已是陛下恩德,外人说什么,我不介意。”
朱颜是看在眼里的,司徒家培养出的孩子总归是错不了的,朱颜在前朝并未如何帮他,他能有今天的一切,全是他自己挣过来的。
然而世人的偏见和嫉妒却永远不愿意承认这些的。不管多么优秀的人,只要有大相这一层身份,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归为他是靠女人。
慕锦在一边听的聚j-i,ng会神。明泰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听明白了多少。
朱颜拍了拍明泰的头:“你太小了,大概是听不懂的。”
明泰摇摇头:“母亲,我听懂了,父亲家里被人陷害,母亲救了父亲。朝中的人说父亲全靠母亲。”
慕锦有些惊讶,她大概有点低估了小孩子的理解能力了,其实他已经什么都懂了。
朱颜温和的笑了笑道:“我对不起你父亲,当时我没有别的法子保他。”
明泰小小的脑子拼命转着,虽然故事听明白了,但是他太年幼,还理不清大人之间的关系。
朱颜又转头看慕锦:“阿锦,我以前总以为,大相就该是像我父亲那般的人。所以我后来选了司徒君。可是……”当她真的开始懂情爱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相敬如宾,所谓的适合,终究是个很荒谬的标准。
朱绮在大帐外的的桌旁坐着。眼睛时不时瞄向林子。看看天色皱着眉头,有些焦急。
眼见四下没什么人,她不动神色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朱行庆的身边,“行庆,她毕竟是我们手足……你不要……趁着还没人发现……我去……”
第六十九章
“站住。”身后一道冷冽的声音, 朱行庆站在一边,用软布擦拭着一把弓箭。
眼神y-in恻恻的:“阿姐,你别忘记, 咱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你如此胳膊肘往外拐,当真让弟弟我伤心了。”
朱绮整个人心神不宁道:“可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我终究不忍心。放她一条生路吧。”
朱行庆狠狠瞪人一眼, 走近道:“阿姐,你别忘记了, 阿密的子母像可是我帮你放进去的呢。”
朱绮觉得身子发麻, 看人道:“你!”
朱行庆笑吟吟道:“阿姐莫要动怒,只要阿姐乖乖的,这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你难道不想要你的司徒君了吗?只要她死了,司徒道山就是你的。”
朱绮浑身发冷, 仿佛有些不认识这个弟弟了。
她内心惶惶道:“我不想害她, 真的,我不想的,我只想让她把司徒君还给我。”
朱行庆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膀, 笑道:“阿姐稍安勿躁,回帐篷歇息去吧。外面发生什么别管也别听,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司徒君就是你的人了。”
朱绮跌跌撞撞的回到帐篷, 心里七上八下。
朱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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