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厮低头道:“是我家主子有请,就在对面的酒楼里。”
“你的主子是?”总得问清楚才能决定去与不去。
小厮晃了一下手里的令牌,祁襄眼神沉了几分——是大皇子的令牌。
每个皇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令牌,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为办事方便。令牌能不能作假先不说,既然敢约在彩罗附近,那就等于没有装神弄鬼的必要。
考虑了片刻,祁襄对车夫说:“先把车子停回后院,你去帮我把卤味买回来。”
车夫也不敢多问,只问了要买什么。
祁襄说了几样,就跟着小厮去了对面的酒楼。
雅间里飘散着一丝药味,要么是有人在这喝药了,要么是身上带了药香的香包,在看到大皇子荣鸿的面色后,祁襄更倾向于第二种。
照着规矩行了礼,荣鸿懒懒地摆摆手,“起来吧,坐。”
小厮搬了凳子过来,祁襄坐下后,也不多话。
荣鸿长得应该更像元后,脸色发白,唇上的红色也很淡,即便j-i,ng神上可,也掩盖不住病容……和眼中的j-i,ng明。都说相由心生,这话不完全对,但似乎放在荣鸿身上相当合适。
“我与你只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但当年风华正盛的祁公子还是让我印象深刻。”荣鸿语速不快,可能因病气短,说话也有些轻。
那短短的两次见面,也不过是他赶上身体还行的时候回宫过年,偶尔见过罢了,连话都没说过。
“殿下谬赞,都是过去的事了。”祁襄也不能说什么,他对自己曾经的风华也没有任何留恋,对他来说,现在才是他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荣鸿淡笑说:“我进京前也打听了当初学堂上的人现在都如何了,所有传进我耳朵里的话都说你可惜了。如今虽已回京,却毁了脸,让人唏嘘。不过今日一见,倒不似传闻那样严重。祁公子依然是那个祁公子,瑕不掩瑜。”
“某些事对于外人是遗憾,对在下而言,或许是一幸事。”如果没有这两道疤,他能不能平安的活下来都是问题,所以他从不认为这是遗憾。
他前些日子也和白君瑜讨论过此事,白君瑜说:“我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我的功勋。而你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你能走到今天的基石。我不觉得这疤有什么难看的,就像有些人脸上会有痣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实话,别人对他脸上疤痕的评价,祁襄从来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白君瑜。白君瑜说没放在心上,不觉得难看,他还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至于白君瑜是不是哄他?只看白君瑜每天缠着他的样子,和每每欢-爱时总喜欢亲他带伤的脸的温柔神情,就可以知道白君瑜没有骗他了。而且以白君瑜的性格,也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他们之间这种信任还是有的。
荣鸿点头,“也是。就像我,身体虽不好,却也能借此远离宫中争斗,平安顺遂地长到这个年岁,也是因祸得福了。”
“殿下如今回京,想必身体是好些了。宫中有御医照看,您的身体会愈发康健的。”表面话还是要说的。
“希望如此。”荣鸿吹了吹杯中的茶,又说:“听闻你为救白将军受伤了?如今可好全了?”
祁襄心里转了好几个弯,说:“外伤早已痊愈了,只是在下前些年熬坏了身子,到冬天需要静养。白将军觉得我为他受伤,心中愧疚,所以一直有所照顾。加上他的腿还没好全,冬天也要静养,有在下陪他说话,他也少些无聊。”
别人想靠近窥视他们宅子内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他师父不会察觉不到。所以祁襄能保证他和白君瑜在院中的种种外人不会发现。至于远远的监视动静,白君瑜一来他这儿好几天都不回去,的确容易惹人多想。所以他先把话说出去,别人就少几分猜疑。
至于白君瑜的腿伤,他都已经能每天起床去院中练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的确,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白将军这种伤了经脉的。冬天也不好养,是要费些工夫。”荣鸿笑说:“看着你们关系还这样好,我也是心中羡慕。”
祁襄说着台面话,“毕竟是同窗。”
荣鸿似感慨地说:“同窗的情份的确是他人难比的,若当初他们能多帮你一把,也许你这脸也不会成今天这副样子。”
挑拨离间?行吧,祁襄也顺势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在下平日也不太愿意去想这些事,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发生了亦是发生了,不问、不想,这日子就能过
得轻松些。”
荣鸿露出自他进门以来最大的笑容,“是啊。但是祁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回不到过去了。”
祁襄叹道:“是。”
有的没的应付了一大通,荣鸿似是累了,祁襄就告辞了。
回到家,祁襄就赶紧拉着也刚进门的白君瑜,跟他分享了大皇子的挑拨功力。
祁襄提起在西陲没受到照拂并不是抱怨什么,他很清楚当时四皇子也好、太傅和白君瑜也好,都渗透不进那个地方,从官差更替的门道上,他就看明白了。
如果当时真能受到照拂,他的嫡母和嫡兄怎么可能会死?要知道,嫡母的娘家人都还在,也不是平民之家,更不是不疼爱女儿和外孙,连他们都没照拂上,让嫡母和嫡兄累得一病不起,双归黄泉,可见是无能为力。
“当初的事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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