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年握住她的手,可能是雨水太大,春桃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春桃……对不起……”
春桃扯出一抹很勉强的微笑:“公子,您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
如果春桃怨他,他心里可能还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春桃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小七所在的方向:“公子,我以为我会很难受,会想哭,可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是我做了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梦什么时候会醒……”
段延年眼眶一热,心口传来使人窒息的疼痛。他根本就不想让小七和春桃参与进来的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小七在他心目中不仅仅是春桃的未婚夫,还是一个好兄弟,好朋友……如果不是他,小七现在会和春桃成亲,会和春桃过上平凡而幸福的日子……是他害死了小七……也害了春桃……
“咳……”他痛得眼前发黑,喉头一阵瘙痒,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天色漆黑,春桃有些看不清他的动作,听见他咳嗽起来,忍不住问道:“公子,您还好吗……”
“我……咳咳……我没事。”段延年不在意的抹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笼罩在他们头上巨大的乌云,被雨水拍了一脸,“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走吧公子。”春桃扶着他走向不远处躲在树下的岑家人,“这里也不安全,咱们上山吧……”
山路陡峭,尤其是天黑,又下着雨,几人上山并不顺利。
老太君年纪大,淋不得雨水,岑溪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一行人冻得瑟瑟发抖。
春桃只埋头跟在段延年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在他站不稳的时候伸手扶他一把。
他们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哪里是目的地、应该在哪里停下,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无措。
“先找个山洞躲雨吧……现在登山太危险,等天亮再往高处走。”段延年道。
其他人自是没有疑议。
走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上方有藤蔓垂落,藤蔓的叶子经过雨水的洗礼后更加翠绿。
岑二叔扔了块石头进去,除了石头落地的声音和雨声外,没有再听到其他什么声音,然后就招呼着所有人都进去。
这个山洞之前应该是哪种中型动物的洞x,ue,眼下也不知道这里的动物去哪了;会不会回来、他们在这里有没有危险,不过比起在外面淋一个晚上的雨,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段延年也没管岑家人在那因为谁在里面谁在外面吵起来,他带着春桃直接找了个靠里的角落坐下。
他轻声对春桃说道:“哭出来你心里可能会好受点……我的心里也会好过些……”
春桃摇了摇头:“刚才已经哭够了。就像是公子您刚收到岑将军逝世的消息时没有哭一样,我现在根本就哭不出来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您是真的喜欢岑将军吗,为什么他战死了,你却一滴眼泪也不为他流呢?现在呀,我终于明白了,有些时候,你想哭,却没有眼泪可以流。”
她边说着,边把自己的头发解开,揉在一起拧了拧水,然后又把段延年的头发也散开:“这样能干得快一点。”
段延年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睡一会儿吧……睡到第二天,什么都会过去的……”
“嗯。”春桃顺从的躺下,闭上了眼睛,岑家人也安静了下来。
安静后雨声越发清晰了起来,一抹鲜红顺着他的嘴角无声落下,段延年背靠着石壁,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雨停了,春桃醒来后把头发往上拢结于头顶,再反绾成双刀欲展之状,这是已婚妇女才会梳的发式。
她走出山洞,对着积水照了几下,然后转头问段延年:“公子,我这样好看吗?”
段延年声音艰涩:“你无论梳什么都好看极了。”
春桃露出了个笑脸,把小七给他的簪子拿出来递给他:“您帮我c-h-a上呗。”
“好。”段延年结果簪子,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甩了甩右手,这才把簪子轻轻c-h-a进春桃的发鬓。
岑家人也醒了过来,几个体弱的女人受了风寒直接病倒了。
岑二叔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段延年只是看着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半天后才回答:“我也没有打算,古剑山我并不熟悉,不如就在这里继续藏着,反正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可是咱们现在没吃没喝,后面还被一群杀手追着。他们上这来找咱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段延年反问他。
“这……”岑二叔哑口无言。
雨下到头了,但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也不会到头……每天东奔西跑,随时都有可能丢了x_i,ng命,整日担惊受怕,他现在也不知道,带着岑家人逃出大牢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太君神色萎靡,这几天的遭遇让她心悸不已,又淋了一场大雨,没有发热都是因为她体质还算不错。岑云经历了丧子之痛,这会儿额头发烫,嘴里还“宝儿宝儿”的叫着,叫得老太君眼眶发红。
“岑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她仰头哭喊,似乎是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老太君。”段延年听到这话知道她已经醒了,便走进山洞,问她,“那些亡命之徒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执着杀你们灭口?”
老太君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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