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林灯塔码头。
宽阔的海港被一大片波罗的海海域包围。乘船两小时的对岸,就是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六七个小时则可以到达圣彼得堡、斯德哥尔摩、里加等城市。
不少来自俄国、芬兰、瑞典的私家小游艇,都会从这个港口上岸。
港口旁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水上港口”博物馆。各种各样规格、形式的退役战舰、商船,都可以亲身登上舰桥参观。在全开放的舰只里,游人甚至可以下到最底下的机械层和锅炉层去一探究竟。
……就连全尺寸的退役潜艇,都在港停泊了一艘。
赵清嶺身为一个家里有游艇、又对军事类船只没什么必然兴趣的普通男性,在里面逛来逛去的时候只是觉得“咦,还有点意思嘛~”
而身边,某位理工男机械控则不一样。
理工男机械控程彻,已经快要兴奋疯了。
程先生兴奋得快疯了的时候,和他偷偷喜欢着某个人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会很努力地克制,不特别把那种感情外露。
就只默默地、梦游一般地进入艇内任何一个房间角落。伸手去摸所有一个扳手、螺丝、管道和真实装载的武器、弹药。
全程不说话,飘飘忽忽的。
安静得像鬼一样。
要不是幸好赵清嶺天赋异禀、又特别观察入微……真的是鬼才能看出来这个人心里有多喜欢这些!
……
事实证明,程彻这个人啊。
一旦心里喜欢一样东西,那就是真的真的特别喜欢。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那种沉迷式的、一头栽进去的喜欢。
一艘退役潜艇而已,他居然流连忘返,在里面整整待了三个小时!
这让赵清嶺森森觉得,他开旅游公司仿佛是错误的——他当初就应该开个大型制造业企业让程彻去管。天天看程彻不说话、只看着那些机械设备眼睛发亮的可爱模样!
中午,两人在博物馆里吃了个咖啡简餐。
吃完之后,赵清嶺有点困了,程彻继续回船只博物馆上眼睛发亮发呆,他则努力跟随,忍住一百个哈欠。
最后实在太困了,忍不住了,借口说去洗手间,大半天没回来。
而沉迷模式的程彻,大概又在三个小时之后,才突然发现赵清嶺不见了。
男朋友失踪了,自己却混然不知!
程总心道不妙,一开始非常紧张心想不是又蹲那儿嘤嘤嘤去了吧,结果还好,从甲板上刚下来他就看到了赵清嶺——
潜艇的对面有片绿地,绿地上有一棵很粗的古树。
下午三点半阳光正好,透过树影斑驳,明晃晃洒落一身。而赵清嶺就那么靠着树干,自顾自睡着。
表情很可爱,像个宝宝。
程彻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了推,他没醒,只是睫毛微微动了动。
头一点一点的,样子更萌了。
程彻忍不住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然后继续拍,又拍。
微风吹着。
程彻在赵清嶺身边坐下,也靠着大树。
绿茵茵的草地散发着刚刚被割过的清香,他抬起头,看着树影之后碧空的蓝天白云,闻着青草的气息,混合赵清嶺身上“暮色”淡淡的香。
缓缓闭上眼睛。
这次倒是没有睡着、没有做梦,只是悄悄回忆起了一些曾经的片段。
高中的时候,两座教学楼之间,也夹着一片类似的小小绿地,也有一颗古树。曾经好多好多次,午后课间,吃过饭的赵清嶺也靠着树干,在那片绿意上昏昏欲睡过。
而那时候的程彻,则会偷偷地、暗戳戳地在他身边坐下。
安安静静的。任由风儿轻轻吹,白云从头顶飘过。
……
高中时候的赵清嶺,成绩好、性格开朗、够义气,闪闪发光,没有人不喜欢他。
而且,还是个特别有趣的男孩子。
程彻记得那个时候,班上的男生晚自习时大多坐不住,经常偷偷逃课。就连优等生赵清嶺也不例外。
学校后面有座矮墙,那是男生们翻墙逃亡的必由之路。
后来,那座矮墙有了姓名——是赵清嶺给它起的,叫做“爱因斯坦君”,原因是那面墙墙面破损的形状很像爱因斯坦的爆炸头。
在“爱因斯坦君”旁边,还有一棵歪脖子树。赵清嶺也给它起了名字,叫做“仲卿”。
原因是因为有一次,有个哥们翻墙的时候不小心在那棵树上挂住,最后被校长逮住了,赵清嶺他莫名想起一个词儿叫做“自挂东南枝”。
连带着那个挂枝男生的名字,也生生被大家叫了两年的“东南”。
甚至好多人根本忘了他本来叫什么,十年后在同学会被提到,大家还是“南哥”“南哥”的。明明那人名字和“东南”二字没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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