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王振那个死太监带着英宗率军亲征,看见瓦剌军北撤的时候坚持追击,听闻前方惨败了又忙不迭要撤退。
退兵的时候,因为离他家乡蔚州不远不近,王振又坚持要大军修改路线,从蔚州经过,以“驾幸其第”,显摆下自己有多威风。
路线改来改去,这剩下的几十万军队也疲惫不堪,哪里还有j-i,ng力打仗啊。
更神经病的是,这大军听从指令走了一半,王太监又担心军马人群会损坏他的田园庄稼,又吩咐改掉撤退路线。
当时的兵部尚书邝埜一再要求撤军尽快驰回居庸关,保证皇帝的安全,问题是王振非要往土木堡那个方向走,没过多远就被人家也先带着虎狼之骑追上,来了一出诈和。
要知道,土木堡这个破地方,地高而且无水。
将领们率兵掘地三丈,都没有任何水可以喝。
而唯一一条河,在土木堡之南的十五里处,还被也先的军队把守着。
一听说蒙古军队要求和,明英宗哪里有脑子思考真假,就命令起草诏书。
王振一听说可以喝水了,就吩咐军士移营就水。
被渴坏了的大军直接争先恐后扑到河里头,根本没有秩序可言,也先那边瞅准了机会,直接就杀了过来。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整个事情的槽点太多,包括土木堡之变当初的引火线,就是王振不肯答应也先的索贡,还把原有的赏赐削了两成,才导致瓦剌进犯明朝。
王振这种死鬼,就是既坏又蠢,根本没读过什么书。
而明英宗智商捉急的程度,也是……非常罕见的。
明英宗不英,明武宗不武。
所以说明朝这些文臣在拟谥号的时候,反讽能力到了极点。
这位英宗英明到什么程度呢,他为了正名的荒诞之说,杀了守住京城乃至于整个国家的大忠臣于谦,给俘虏自己的蒙古人也先修庙。
这段历史荒诞的程度,让人无言以对。
由于军队行进速度比从前快很多,轻装上阵又不接见各地任何官员的朝见,一路上都没有耽误。
但哪怕不耽误,从京城这儿浩浩荡荡的跑到陕西附近,也得一个月。
一共一千多公里,虽然能骑马,但是也要顾及整体军队的速度。
三股斥候从三个方向乘蒙古快马出发,提前去刺探情况,确定按照哪个方案行事。
这一个月里,鹤奴小可爱不在自己的身边讲笑话逗趣,陆炳又闷得慌,还真是想刷个微博乐呵乐呵。
皇上看书看得没劲,又躺阿彷大腿上,蹭了两下懒懒道:“这老百姓要是长途跋涉,又不可能人人备有地图,可怎么办啊。”
陆炳想了想,开口道:“有商旅之书,和歌谣。”
哈?
虞璁还真没听说过这些,坐起来好奇道:“你跟我讲讲?”
“谓之程图,比方说《士商类要》。”陆炳认真道:“上面会画可以参考的几段地图,而且指明有哪些陆路水路,何处有盗寇之乱。”
“还有这么一回事?”虞璁心想这还真是古代人民智慧的结晶啊,纳闷道:“连盗寇这种事都注明了?”
“臣看过好几本,比如说从常州到浙江这一段,牙行难防,价值难听,接客之徒诳诱,不识休买。”陆炳回忆着从前看到的文字,解释道:“不光是盗寇,哪里小偷多,人贩子多,也都写的很清楚。”
“至于歌谣,就比如《水驿捷要歌》这种,都是按平仄编了,琅琅上口,好记忆来去。”
正聊到这儿,窗外忽然传来颇急的马蹄声。
“陛下!臣有奏相报!”
虞璁理了理衣冠,掀开帘子一看,是俞大猷骑了马赶过来。
“什么事?”
“三大营的探子还没回来,但是执罡军的已经回来了。”俞大猷明显有些兴奋,脸都被冻的红扑扑的:“他们说,这前头是一座空城!”
“怎么可能?”虞璁皱眉道:“走进去探问过了?”
“确实如此!”俞大猷抓稳缰绳,认真道:“这城怕是被抢掠之后,无人敢再回来,就被弃置在这里了——臣担心有诈,特意过去看了一圈!”
“等等,那你看了附近的情况吗?地势如何?”
“空城之外,皆是平原一片,并无山峦叠谷,”俞大猷想了想又道:“我刚才问了下我师父,他说不光此处是空城,等会往前继续走,恐怕还有四五座!”
虞璁一怔,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还真不是埋伏。
河套这个地区,当初是被朱棣给甩手送了的。
在汉代的时候,河套走廊是用来安置匈奴和胡族的。
后来鲜卑一统,把汉军打的落花流水,这块地方的统治权就乱了。
问题在于,游牧民族跟农耕民族的行为方式不一样。
——他们压根不占地盘,因为人家不种地!
打了就跑,偶尔这儿暖和的时候过来放放羊。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是这么乱来。
你说怎么收复一个根本没有被占领的地方?
河套地区大,也是接近南边的地方有残留的城池和农田。
而这些城池里的原住民,早就因为长期的边陲s_ao扰自行搬家逃难去了。
要知道,曹c,ao执政的时候,考虑到河套一带破坏严重,气候变冷而难以农耕,都把这里的郡县撤销,汉人和匈奴人一律迁到山西。
所以本质上,这不是个领土问题,而是个制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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