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杭一个人坐在这宴会厅中也是闲来无事,随手拿了今天拍卖的册子看了看,上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日本幕府执政后期以及明治年间的字画与古玩,付杭其实对日本的历史认知只停留在明治维新后期,便随意翻了翻之后就放了回去。
但上面有一件原属于中国的字画,付杭想考虑一下入手。是明末的字,付杭打算如果出价不高的话,就买回去送给董老师看看,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付杭其实已经有四年多没见过董老师了,自从他进娱乐圈以来董老师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每一次去看他都是被他用那些古书旧藉轰出来,就算是曲老跟着说好话都不管用。
这四年来,他向来都是在董老师的谩骂声中走得。
“你这小子‘立志不坚,终不济世’你那冒的什么心思当我傻我看不出来!说着的喜欢净是昧着良心的屁话!以后跟我滚得远远的别来!”
付杭明白董老师的心思,他是怕他昧着心苦了自己。
董老师看东西向来清清白白,当年他和何渠晟那点破事董老师应当是知道的。
老人家在他躺医院的时候不劝他,也不骂他,就过来看着他,时不时讲几个冷笑话,冷的人心里发颤,但付杭不笑他自己却是笑得开开心心的。
在付杭看来,董老师豁达了一辈子,却同自己当时选的这条娱乐圈的路看不开。
付杭当时,说来其实也没有多想成为演员吧,但也没有多想当个作家就是了。
他那时,有些万念俱灰的劲,全凭一丝不甘心撑着过活,但他做不到让何渠晟不好过,所以他选择要让他自己看起来好过。
付杭回头看看的时候,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傻得没边,但却无法阻拦。
因为若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时候的他大概还是会那么选,因为尝试过悲哀莫大于死心的滋味的时候,人总是会被逼迫的往前走,因为死不了所以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前走、往前爬。
更何况那时候的他确实被伤得很深,年少第一次尝试爱情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最后他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宴会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大概是付杭一直一个人呆着也是陌生面孔,所以有不少人都过来同付杭搭讪,但付杭c,ao着一口w市的方言把那些人都挡了回去,他不是不会说日语,只是他觉得在这里同人接触没什么必要,他只是受邀替人过来出席这场晚宴,接触这些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也没必要。
拍卖会不急不缓的准备开始,唐铭歌还站在不远处同人聊着些什么,付杭不慎在意。
只是在晃过人群的一眼中,付杭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让他甘愿等待,并且甘愿万劫不复的男人。
何渠晟。
何渠晟同付杭隔着人流,付杭看的并不真切,只是等到拍卖会开始的时候,人群都已坐下,付杭才看清,何渠晟的身边俨然有一位女伴,而那个女人付杭只在自己21岁时的新闻消息上见过。
魏沁,何渠晟的未婚妻。
付杭不知道自己在望见魏沁挽着何渠晟手臂,何渠晟对她笑的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也什么都没想,他只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他有点想逃却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逃。
他自己说过给何渠晟时间要他给自己一个明白,路是他自己选的,人也是他自己等的,他没什么输不起的,因为除了那颗真心他也没什么好输的。
付杭想到这儿,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能输的十八九岁那年该输的都输了,可那是是在什么时候输的呢?
是在大学的林荫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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