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也知道,病人活不长,并没有阻拦什么,付杭谢过医生之后便带着董老师上了车。
董老师现在说话不怎么利索,肺部被切割,呼吸很是困难。
但被曲老扶着上车的时候还是在望着他笑,一遍又一遍的在那个陪他走了一生的男人耳边说“对不起”。
李衾坐在车副驾驶上,没说话,眼泪有些憋不住还是哭了。付杭开着车,给她递纸,也没吭声。
曲老坐在后座,搂着旁边人的肩膀,朝着他点点头的笑,也不多说话。
他们两个说了一辈子的话了,也不差现在几句。
可末了,曲老望着董老师笑着笑着眼底就见了泪光,“我就是惯着你了。”
董老师也是笑着不再说话,也不道歉了,把头抵在曲老的肩膀上。
只有曲老知道,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的肩膀,弄s-hi了一大片。
于曲老来讲,生离死别,大概就是这样了,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
付杭将董老师送到家之后,跟着李衾进去坐了一会儿,他把之前带回来的那副字画交到了董老师手里,笑着说,“您就是喜欢这些鬼玩意儿,以后我再跟你买,买得多了,就给你弄个房间都裱起来好不好?”
董老师靠在床上点头说好,笑得眼角都是细细的皱纹,“以、以后……你再买,买了、买了送我。”
曲老站在一旁没多说话,将家里的呼吸机给董老师戴上了。
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董老师嘴里的以后不会再有,而曲老家里的呼吸机也不会再多用了。
李衾与付杭又同董老师聊了一会了,两人都舍不得走,但却被曲老赶着出去了,曲老说,他陪着他大半辈子,之后的路他想一个人陪着他。
付杭与李衾没多说话,只说有时间就再过来。
但当付杭与李衾第二天、第三天过来的时候,曲老便不让他们进去了。
当付杭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同往常一样守在曲老家门口,但没准备跟曲老打招呼准备抬脚往里闯,可就在那时,便听见曲老自房间里吹出的笛声。
那是一曲悠扬的《姑苏行》,笛声婉转悲寂,余音不绝。
一曲毕,付杭还是进去了。
曲老站在董老师的床前,刚将笛子放在桌上,见付杭来了也不说话。
董老师还是躺在床上,和付杭那天离开时一样,只是脸上带着的呼吸机开着没有运作,已经让他知道了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他……走了多久了?”付杭沉声问道,声音有些抖。
“三天,”曲老背对着他,“你们走之后,那天晚上他就走了,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跟我道歉……”
“是吗?”付杭走进了,坐在床边握着董老师那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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