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神情里是不情不愿的意思,“但是你也不能说离婚就离了啊,这商业圈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看你的笑话,而且清雅也是,我只是看她算得上名门淑女,谁知道……”
“你别说了,清雅是个好女孩儿。如果没什么其他事儿我先上楼了。”付杭没有顾及老太太的后话,看着老太太这幅样子,付杭只觉得有些气恼。
付杭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是随着母亲的,犟得狠,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做过的事情大多不会回头看,但是他始终觉得老太太欠他一个道歉,欠他一份作为母亲对儿子应该有的关怀。
但这话儿付杭不会和老太太说,李衾曾经用了一句话形容他同老太太的关系,“打碎牙齿和血吞,吃饱了撑得活受罪”。
大概是因为付杭小时候没少被老太太打,长大之后也说不上和老太太有多亲近,所以很多事儿,无论对老太太说不说于付杭来讲意义都不大。因为付杭能想到老太太的说辞和看法,而一想到老太太的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就总会头疼。
这些年,付杭和老太太说不上几句话,因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忙老太太看不上的事业。
其实付杭自己心里清楚,何家地位摆在那儿,就算自己是老太太带来的“拖油瓶”,那自己的行为多多少少也关乎着何家的面子,自己从事演绎事业,背后对何家的风言风语不会少。
所以大概更多为了让老太□□心,当初老太太张罗着让他娶安家的女儿,他就娶了。至于对安清雅,付杭说不上有多喜欢。
毕竟如果只用贡献自己少的可怜的爱情,就能脱离老太太的束缚并且维护何家事业上所谓的面子,他何乐不为。只是有时候可能连付杭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被带到了何家还是被卖到了何家,他有的时候也是怨的,怨老太太对他的态度和感情。
但付杭明白,那段婚姻对他来讲是安逸的,因为他喜欢和安清雅的相处方式,不用争执也不用斗嘴,很轻松,就像正儿八经的亲人一样,相互陪伴依靠。
如果当初安清雅追求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那付杭觉得陪着她就那么一辈子走下去也不算一件难事儿
付杭拿着扫帚回到房间,看着一地的狗粮,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可能是年龄大了,他总喜欢用如果那种假设。就像明知道一切都是回不去的,却还是歇斯底里的渴望着。
等付杭打扫完了,伯爵还是趴在厕所的凉瓷砖上,耳朵耷拉着,尾巴有气无力的摆动,见付杭进来了那双眼睛朝着他眨了眨,不一会儿就又闭上了。
付杭在心里暗骂一声“傻狗”,却又只能叹了口气拍了拍它的狗头。毕竟也是刚初春的天气,厕所的瓷砖还是太冰,付杭怕伯爵的肚子受不了,还是认命的把它哄回了卧室。
伯爵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傻里傻气的什么都不会,只会卖萌还会给他找麻烦。付杭有些粗暴地揉揉了狗头,随后又瞟了一眼那袋零散的狗粮,看起来只能再去买一份了。
付杭起身下楼,将扫帚还了回去,走进厨房的时候发现电饭煲里放着冒着热气的小米粥。付杭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太太,勾了勾嘴角,自己给自己添了一碗粥坐到了餐桌上。
付杭其实猜到了,粥是老太太熬的,除了老太太没人能把一碗粥熬的那么香、那么稠。
每次老太太同他关系闹僵都是这样,老太太什么都不说就煮一碗粥,两个人像是心照不宣一样,一碗粥下肚,过去的一切就全当过去了。但是表面上的争执能够化解,内心里的疙瘩又能怎么解决就又是另说了。
付杭吃完就上了楼,给经常去的那家宠物店发了消息,让他们把伯爵经常吃的狗粮准备好,随后就从何渠晟房间的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只是当付杭从床头柜里摸出那把钥匙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头会有把钥匙。好像关于何渠晟的很多细节他已经暗暗的记在了心里,那人的喜好、习惯、生辰八字……
想到这里,付杭不禁笑了一下,一面笑自己过分追忆往昔,一面笑自己多愁善感。
伯爵趴在他脚边,见他笑了以为是高兴,还傻里傻气的朝着他叫了两声。付杭没忍住,就又是一个巴掌下去了,用的力气并不算是很大,但是伯爵就是又夹了尾巴,准备往厕所窜。
付杭没理它,只是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遛狗绳,伯爵看见了,二话没说撒着腿往外跑,跑到房门口朝着付杭吐着舌头叫。
“跟我玩,你还嫩了。”付杭抱着狗头揉了揉,牵着伯爵便下了楼,走过客厅时给老太太打了声照顾就直接去了车库。
何渠晟的车自他出国之前就有两辆,后来时不时回国何伯伯送没送过车给他付杭不知道,他只知道进了车库之后按下车锁键,只有那辆捷豹的车灯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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