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问不到名字还不死心,琢磨着说:“那你会写字吗?咱们可以手谈?”
江暮雨低着头:手冻僵了,没法写字。
男孩自顾自的郁闷道:“哦,这里没有笔墨……”
江暮雨:“……”
忽然怀中一暖,是男孩递了自己的手炉给他。
“天这么冷,来,捧着手炉。”
手炉很暖和,上面还带着男孩身上特有的味道,是那种清淡的花香。
萍水相逢,他却是除了奶娘对自己最好的人。
姑苏到了,江暮雨在城门口下车,男孩一路上自言自语,而他始终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搁谁身上谁都不乐意。男孩掀开车帘瞧着他,或许是感念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眼神中充满不甘和别扭。
江暮雨走远两步,缓缓停住,转身,嘴唇轻颤,说出一句无声的话。
寒风霜雪中,不懂唇语的男孩是不知道的。
“谢谢你,白玉明。”
*
“师兄。”
一声轻唤,神游天际的江暮雨被唤醒,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珒,手脚处传来的酥麻让江暮雨蓦然回神。
打坐入定,修心修性,他曾经训斥白珒在入定的时候胡思乱想,结果时至今日,自己也心乱如丝,庸人自扰。
“到了吗?”江暮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还没有。”白珒盘膝坐在甲板上,说,“看这行船速度,至少还得半个时辰。”
江暮雨神色如常,语气轻缓:“此去乾坤岛,是和风菱草有关?”
白珒欲言又止,许久过后才点头道:“有点关系,上乾坤岛问样东西的主人。”
白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的珠子,江暮雨仔细观来,珠子晶莹纯透,华贵引人,是上等材质的金珀。
江暮雨拿着金珀,问道:“它的主人做了什么?”
黄芩正好从船舱里出来,听到那么一耳朵就口无遮拦的嚷嚷道:“那孙子胆大包天,不止一次暗杀白眼狼,每次动手都戴张面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这么个琥珀珠,根本弄不清楚他的身份。”
听到“暗杀”二字,江暮雨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眸光冷如寒夜,紧盯上白珒刻意隐瞒的脸:“你可曾受伤?他又为何暗杀你?”
“没有,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伤不到我。”白珒往后一仰,惬意的翘起二郎腿。
黄芩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傻了吧唧的说大实话:“是谁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下不了地的?”
江暮雨冷凝的眸色变为震惊。
白珒心里微颤,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见得会皱一下眉头的江暮雨,只有在身边人生病受伤之时才会显露担忧之色。
尤其是他伤了痛了,江暮雨会心急,惶恐,那种从内心涌出的关切是遮掩不住的——白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前世的白珒猪油蒙心,看不见江暮雨对自己的好。今生那层猪油被剔的干干净净,江暮雨所有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没有猪油当护盾,所有的情绪直冲五脏,酸甜苦辣更加明确了。
“他也好不到哪儿去。”白珒狠狠瞪了黄芩一眼以示警告,转头笑眯眯的对江暮雨说,“他比我惨,三个月……哦不,是半年都下不了地!”
黄芩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人家至少说实话;白珒口若悬河,可信的却没几条。
江暮雨当机立决,不理会那个满嘴跑舌头的白珒,一本正经的去跟黄芩说话:“要杀白玉明的只有一个人?”
黄芩对江暮雨的崇拜之心经年不散,江暮雨问他话,他绝对是不加掩饰的有啥说啥,“不是一个人,是好多人,修为高低不等,毫无路数,唯一一个修为强劲的家伙就是把白珒揍趴下的那个金珀主人,他只来过一次。”
江暮雨问:“他们只是杀人?没有说什么?”
“就说两个字。”黄芩瞥向白珒,凉飕飕的说道,“祸端。”
江暮雨落目在一清二白的白珒身上,后者举双手表示无辜:“我可没闯祸,啥也没干,冤枉死了。”
黄芩冷哼道:“我看你是得罪人了,被人记恨到三天两头来暗杀你!当着掌门的面,你老实交代,你都干了哪些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勾当?”
白珒看傻叉一样看着黄芩:“……”
江暮雨看去船舱口的南过,问:“风菱草是为了生擒他?”
白珒一脸倦意的望着茫茫沧海,点头道:“逮到那人问个清楚,我到底是杀他爹了还是抱他孩子跳井了,莫名其妙的针对我做什么。”
抵达仅次于首岛,第二繁华的乾坤岛,前往修仙界赫赫有名的,也是唯一的情报窝子——凌霄阁。
想去凌霄阁问问题,并非直接登门拜访,凌霄阁和其他仙门一样,建立在远隔红尘的深山老林里,门派规矩森严,非本门中人勿入,严禁外人造访。
所以,外来者无论是新人拜师的还是好友走访的或是纯粹来问消息的,全部去乾坤岛中心位置的凌霄楼报道。
凌霄阁的机密堪比朝堂间谍部门,从不对外开放,外人也休想一探究竟。
为了外交和弟子招新,凌霄阁特意在乾坤岛最繁荣的街区建立了凌霄楼,外表十分奢华气派,内部的环境建设绝不亚于一个王侯府邸。
金碧辉煌的正门两侧各有门柱,上面用金粉刻着凌霄阁相传万年的宣言——
听天地,探日月,观生死,知黑白。
所以,听乾坤,看乾坤,知乾坤的乾坤岛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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