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珒怔怔的看着裹在双手上的帕子——素白丝绸,柔软滑顺,在手帕上还绣着高雅清贵的红梅,极为j-i,ng致。凑到鼻下一闻,非但没有因沾了血而产生血腥味,反而有股白珒所怀念的,所喜欢的,跟江暮雨身上同样的味道。
那种味道说不清楚,特别独特,清新优雅。就像山涧流淌的清泉凝结成冰,又像孤峰之上飘落的白雪落于峭崖之间的红梅上。清韵脱俗的味道,带着丝丝的凉气,特别干净,特别纯洁。
白珒眷恋的凑到鼻下闻了闻,顺势接上了话:“草木j-i,ng华是他送给师兄的,我先谢谢师兄呗?”
江暮雨没接他话茬,而是说道:“洞庭天池的开放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咱们先出去。”
白珒问:“那师父他们呢?”
“时间一到,师父就会出去了。咱们先到外面等,这里危机四伏,若再出意外怕是要给师父添麻烦。”江暮雨先行一步,“走吧。”
白珒点头,急忙跟上。
*
南过这一觉睡了很久,浑浑噩噩的醒来,发现自己坐在扶瑶的一颗歪脖柳树下。
南过揉揉眼睛,长久的坐姿让他腰酸背痛,头也很晕,他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师父?”
师父去哪儿了?
南过昏得很,他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今夕何年。他觉得有点不对,偏偏说不上哪里不对。
“过儿。”
有人叫他。
南过回头一看。
是师父!
南过欣喜的叫人,不疑有他,急忙奔着师父而去:“师父,你去哪儿了,我找了半天。”
“为师刚从外面回来,给你带了很多地方吃食,快跟为师走吧。”
南过喜出望外,用力点头。跟在南华身后一路走到丹砂殿,中庭种着色彩明艳,娇美欲滴的山茶花。站在抄手游廊内,南过瞧见凉亭中坐着两个人。
一人绯红如霞,一人淡紫如烟。他们一左一右围着石桌而坐,一个在装点心码盘,一个端着茶杯轻饮。
南过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大师兄,二师兄。”
那二人转过头来,皆对他温和一笑。师父步履懒散的走进去,没骨头似的往藤椅上一瘫,用凉快给自己扇风,也懒得伸手,直接召了块点心掉嘴里。
二师兄虽然一脸嫌弃,但他很懂得尊师重道,从来不说师父坏话——因为他只在心里嘀咕。
大师兄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面上很冷,实则内心很温暖很炽热,十分会察言观色,师父把这儿称为眼力见儿。
就比如说,大师兄看似漫不经心,但对周围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发现二师兄吃海棠酥吃的最多,便将装有海棠酥的盘子推得二师兄近一点;看师父喜欢喝茶,便用真元始终将水壶温着;看小师弟什么都喜欢吃……
好吧,也就不用管了。
大师兄面冷心热,二师兄嘻哈搞怪,师父慵懒邋遢,三者之间虽话不多,但一种岁月静和,温暖安逸的气氛早已蔓延开。
清茶暖宜,沁人心脾。茶花芬芳,香远益清。
南过一口一个小点心,不需要什么惊心动魄,不需要什么腾云万里,只要这样平淡而恬静的生活,这才是南过最渴望的。
有吃有喝,有师父师兄,便足够了。
“这个紫薯绿豆糕最好吃。”
二师兄道:“诺,这还有。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我嗓子眼粗,噎不着的。”
“你啊你,简直一饿死鬼投胎。”
“嘿嘿。”
大师兄突然开口:“南过,你觉得现在幸福吗?”
“幸福啊。”
“若这是一场梦,你愿意醒来吗?”
南过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醒来?这里多好啊。”
“是啊,这里多好。”大师兄端起一杯清茶递给他,“喝点水吧。”
“哦。”南过呆呆的应声,伸手接来,凑到嘴边并没有立即喝。他回头看看昏昏欲睡的师父,转头看看无所事事的二师兄,最后看回有点不同寻常的大师兄。
“我……”
“怎么了?”
“没什么。”南过嘟嘟嘴,搞不懂自己心里七上八下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抿了口杯中水。
突然,南过喉咙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咽喉。仅一瞬间那窒息的感觉便消失了,随即胸口一痛,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他整个人近乎脱力的瘫软下去,特别累特别困,他十分不情愿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一声响,类似于将纸撕得粉碎的声音。
南过被惊醒,猛睁开双眼一看——
没有点心,没有茶花,没有师父师兄。
有的只是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树林,以及掌心那莫名其妙的金光,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逝去。
——
凄风冷雨,雷电交加,遮掩了无数人们的哭声,也掩埋了遍地的尸骨残骸。
喜欢师兄为上[重生]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