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是妾身自愿的……”
重耳、夷吾的动作都是一顿。重耳挑眉:“妾身?”
申生也愣住,一时间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重耳见他不语,“哦”了一声,便继续喝水了。
夷吾的心里却是轰然一片。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太子哥哥一向是极含蓄内敛的,不曾亲近过任何女子……
然而其他人皆像无事似的,那少女露了个脸又下去了,他的好奇半分也表露不出。
听到他们谈论骊姬,根本听不进去,太子哥哥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教他忍不住一瞥再瞥。就这么迷迷蒙蒙着,突然看到二人一起站了起来,吓了一跳:“啊?”
申生奇怪地看着他:“不是说了出去踏青,你应了啊。”
夷吾这才回神,一说到出宫游玩,便不觉想到贾君声色俱厉的模样,颓然摇了摇头:“算了,我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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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野外,天空高远,草木繁茂,河流在平原上缓缓流淌。
重耳除去衣裳,露出一身肌r_ou_,一下扎入河中。游了个来回,就来拉河边申生的脚:“大哥下来!”
申生怕痒,忙甩开了:“不了,我就在这岸上坐坐。”
重耳一笑,冒出水面上下打量他的大哥:“莫非……被那女人留了什么痕迹,怕被我看到?”
申生摆摆手:“别闹。”
重耳站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身体,水流淌下,在阳光照耀中熠熠生辉。申生别过脸去:“遮遮吧,你fēng_liú惯了,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重耳脸上一红:“不过是少年好奇,大哥就不要再提了……”
申生正色道:“我又不是怪你,你年纪也不小了,若能给公室留下血脉,也是好事。”
重耳笑着摇摇头:“那还是两情相悦的好。大哥不也是这样么?”
申生想,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洁身自好,这回碰到阿棋是真心喜欢。这些事,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幸而重耳这人随x_i,ng,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正思量间,突然身体一轻,却是被重耳抱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凉,整个人都落入了水里。
申生挣扎着起身,只听身边这个弟弟哈哈大笑:“说是来玩的,又板着脸做什么?”
申生一身衣裳s-hi透,看着重耳笑出来的牙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放开了,同他一起泼水玩耍起来。
河水清凉,沁人心脾。憋气下沉,听得到河水汨汨潜流的声响,仿佛外面的那个世界全都远去了。
二人在水里玩得尽兴,累了就上岸来坐在土丘上吹风,重耳突然道:“大哥,我们要是总能这样就好了。”
美好的时光,总希望能够停留。
重耳道:“以后你做国君,我就给你保家卫国。”
申生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止住了他:“重耳,我们听父君的,他有他的想法。”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怨他。”他抹了把脸,抹去上面凝结的水汽,“他以前,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
第8章 误解
晋君诡诸睁开眼睛,眼前是漆成深红的屋梁。
案几上的竹简垂落,是他看了一半的臣子上书。年轻时他曾长夜畅饮,通宵达旦,都不会疲倦,现在做着正事,竟然睡了过去。
看来真的是老了。他暗想。
骊姬柔媚的声音响在耳旁:“君上醒了?方才……一直在叫太子的名字……”
诡诸的头还有些昏沉:“寡人梦到了他小时候。”
梦境太逼真,让他一时回不了神。册封太子的仪式、齐姜下葬的典礼,那些过去了很久的事情出现在梦里,竟然还那么鲜明。
循着梦境,他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恭恭敬敬、低眉顺目的太子,是后来才有的。
申生小的时候,本来也是活泼顽皮的,会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揪耳朵、抓头发。这是他第一个儿子,是他安定了内忧外患,年过三十才得的,自然视作珍宝。那时候,他、申生还有x_i,ng情温顺的齐姜,三个人其乐融融。
然而齐姜却在申生七岁那年一夜暴病,不管如何医治都无力回天。而申生这个孩子经过此事,也是大病了一场。守灵的时候,有气无力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不住地流,像是内心破了个洞。
自己心疼不已,拥他入怀,决心把最好的都给他。那年冬天,就册封了他为太子。
而后,出征骊戎。
正想着,却见骊姬退后几步,突然跪了下来:“君上,臣妾恳请,将来还是让太子即位吧。”
诡诸一怔。
骊姬凄然道:“臣妾见君上对他念念不忘,实在不敢坏了这份父子情深。”
诡诸挥挥手:“你不必多想,寡人已经有了决定。”说着伸手抚摸女子柔滑的脸颊。
骊姬仰着头任他动作,双眉紧蹙:“可太子做了十几年的太子,那些拥护他的臣子岂不会记恨臣妾与奚齐?”
诡诸“哼”了一声:“做臣子的自然要忠于寡人!那个杜原款,还有里克,寡人心里有数,会敲打一番的。”
“杜原款。里克。”骊姬默念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脸上仍带愁容,“那……还有其他公子呢?”
诡诸猛地一顿:“什么意思?”
“臣妾……”骊姬这才期期艾艾地开口,“上午他们回去,奚齐自觉有错,想去找太子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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