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比喻,之前的意外让裴先生的记忆四分五裂,碎成许多拼图,这次的撞击很可能让那些快要拼好的拼图再次破碎。”
折腾着检查完,医生在病历上簌簌写着字:“不过现在裴先生的状态并不稳定,我也不能准确地判定情况,还得多观察几天。或许只是撞击后的暂时性紊乱状况,如果是那样,倒是好事,说明裴先生随时可能清醒。所以,宋助理,你不用这么绝望的。”
宋淡麻木地说:“哦,公司要完蛋了。”
谢知垂眸看了眼抱着他不肯撒手的裴傻子:“……”
医生倒是不苦恼,笑眯眯的:“现在只能相信裴先生了。”
他看了眼专心抱着谢知的腰,专心把玩着谢知的手指,抗拒其他人靠近的裴衔意,感叹:“回到原点了。”
只是这一回,不明白的人什么都明白了。
医生回去准备治疗方案,宋淡也要回公司,头疼地离开。病房里静悄悄的,谢知坐在床头,任由裴衔意抱着他乱蹭,专注地注视着他。
裴衔意冲他笑:“怎么了?”
“裴先生。”许久,谢知开口,冰凉的指尖在他脸颊上抚摸着,“无论你能不能恢复,我都在。”
倘若不是紊乱症状,而是裴衔意又变傻了……他要将这个毫无自保之力的裴衔意带走,好好地藏起来,不再推他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让那些人再也伤害不到他。
裴衔意昏迷的这几天,他睡得很不安稳,经常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那天晚上,扑过来护着他的裴衔意被变形的车挤压、碾碎,英俊的脸上布满可怖的血痕,那双深情含笑的眼缓缓阖上,再也睁不开。不知从何处伸出了无数只手,将他拽向无边的黑暗。
他想要将裴衔意拉出来,却徒劳无功,最终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裴衔意陷入地底。最后他放弃了,想要与裴衔意一起沉下去,裴衔意却忽然睁开眼,猛地将他推开。
痛苦如业火,煎熬着心脏。睁开眼时,他满头冷汗,只有听着裴衔意的心跳,才能平复下来。
他弥足深陷,心甘自愿。
裴衔意醒来后,谢知将手机关了机,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专心照顾他。
走漏消息的人也被揪出来了,是裴衔意醒来那天在现场的其中一个护士。
宋淡是怎么解决的,谢知并不在意。医院里很安静,没人打扰,他用尽这辈子的所有耐心与温柔,陪着回到原点的裴衔意。
裴衔意的状态很混乱,一会儿叫他长官,一会儿又亲昵地称呼叠字,时而又严肃地叫他的名字。
黎葭来看过他们几次,见谢知千依百顺的宠溺样子,忍不住骂骂咧咧。
小d被派到宋淡身边跑腿,见裴衔意醒了,没啥心眼地跟着乐呵。
全场最累的宋淡生无可恋。
裴衔意醒来的第五天,裴争虹回国了。
裴董这几年不怎么c-h-a手国内的事务,放权给裴衔意,由着他发挥。但他以前的积威犹存,没人敢小看这位杀伐果断的商业传奇。
回国的第一时间,裴争虹没有去医院,直接去了公司。
小d跟在宋淡身边,全程直播:“裴董在大会上直接说‘我看谁敢对我儿子下手’,好帅啊啊啊啊想要签名!”
谢知及时阻止:“不能卖钱。”
小d:“哦,那算了。”
直到晚上,谢知才在病房前撞见裴争虹。
虽然以前见过,但他对裴争虹的印象很模糊。
裴衔意与裴争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的长相肖似,但气质天差地别。
裴争虹冷漠、孤高,没有裴衔意若隐若现的赤诚温柔,父子俩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渗透在骨子里的强势。
宋淡跟在后面,本来想为两人互相介绍一下,观察了下情势,还是闭上了嘴。
裴争虹审视着没见过几面的“儿媳妇”,神态威严,气势压人。
谢知不为所动,淡定地由他打量。他穿着毛衣,气质被修饰得柔和了许多,脸色淡淡,提着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粉色小猪饭盒——裴宝特供,一手推门,做出请的手势:“请进。”
裴争虹冲他颔首,收回视线,大步迈进病房。
裴衔意的腿也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听到脚步声,他百无聊赖的表情一扫而空,笑意盈盈地转过头:“知知……”
视线里撞进裴争虹的棺材脸,裴衔意一愣,笑容刷地无影无踪。
父子俩隔着几步路的距离,静静地相视片刻,裴衔意别过脸,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我再不来,公司就要易主了。”裴争虹话音冷硬,看着裴衔意虚弱的样子,眉头却皱了下,脸有点黑。
一群老不死的,吃了豹子胆了。
他不在就当他死了?敢对他儿子下手。
裴衔意没说话,屋里的气氛僵住,谢知当没看见,走到床边,将饭盒放下,手指落到裴衔意肩上,轻轻拍了拍。
裴衔意一顿,仰头看他,目光委屈,更多的是依赖与信任。
裴争虹倒是不惊奇这幅场面,只是诧异儿子这样信赖另外一个人。回想刚才见面时,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如露水,他的脸色缓了缓:“小谢是吗?你和宋淡出去一下,我和小意说几句话。”
察觉到衣角陡然被拽紧,谢知抬首与他对视着,没有动作。
裴争虹面无表情:“过来的路上,宋淡将一切都说了。裴衔意,你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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