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荆一边沉思,一边抬步离开了证监会。他前脚踏出了大楼,后脚便听到攸昭在唤他。屈荆一转头,便看到攸昭拿着一份文件夹,气冲冲地走来。
“怎么了?”屈荆看着攸昭。
攸昭举起文件夹,质问说:“你让汤轲送这份东西给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难道是汤轲送错了吗?”屈荆略带疑惑地接过了攸昭递来的文件夹,浏览了一下,确认了是起草好的并已签上屈荆大名的离婚协议,便说,“没错啊。”
攸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和你离婚的。”
“可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这是最好的选择。”屈荆回答,“虽然我们都希望会有最好的结果,但也要准备好面对最坏的可能性。难道不是这样?我以为你会明白。”
“我也以为是。”攸昭的眼眶忽然红了,“我一直觉得我总能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想问题。但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不喜欢那样。我想去天鹅岛,我想做梦幻的事情……我想犯傻。”
屈荆看着攸昭泫然欲泣,便伸手抚摸攸昭的脸庞。
攸昭又继续说:“我很抱歉,当初是为了财产和你结婚的。”
“没关系。”屈荆答,“没关系的,玫瑰。”
攸昭摇摇头,苦笑:“这样吧,为了证明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不但不要和你的共同财产,还要和你一起共同破产!”
屈荆听到了攸昭的“豪言壮语”,不觉笑了,伸手抱着攸昭,既想不到该说什么,便说:“我也爱你。”
——
有爱慰籍的人,无惧于任何事物,任何人。
——法·彭沙尔
——
既然已决定不再迷惑高伯华,也不打算离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屈荆和攸昭这对小夫妻便决定不再扮演怨偶,重新黏糊起来,又睡回一间屋子里恩爱如初。
唐俊云的存在自然也不必要了,他拿了尾款,便和屈荆攸昭告别,只跟二人说:“真庆幸我当初和屈荆没成功。”
“为什么这么说?”攸昭好奇地问。
唐俊云回答:“如果我和他结婚了,他也不会像爱你一样爱我的。”
攸昭仿佛还是不能理解,直直地看着唐俊云。
“罗兰说过,对爱情不必勉强,对婚姻则要负责。”唐俊云答,“我想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是勉强的负责。”
攸昭本就以为,婚姻本就是一场勉强的负责。
是屈荆打破了他的想象,让他又想起了那许久记不起来的天鹅岛。
攸昭才刚回了攸家住没几天,又收拾东西准备回屈家住了。所幸他带的行李就不多,拎着两个箱子就能出门了,临到大门前,却见段客宜在修剪花草。
段客宜瞥了攸昭一眼,说:“回屈家了?”
“是的。”攸昭看着段客宜,见段客宜这些天清减了不少,“那您也好好保重。这几天多谢您的照顾了。”
段客宜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我哪里照顾过你?”
“……”这话确实不好接住,攸昭尴尬得头皮发麻,“那我先走了。”
段客宜眼神空洞的,没有搭话。
攸昭便似对着墙一样虚伪地笑着道别,这才离开了段客宜的家——又或许,这里也不是段客宜的家。
穿金戴银、锦衣玉食的段客宜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而攸昭则奔向了屈荆的怀抱。
有屈荆的地方,便有了一个家。
屈荆对他温柔地笑,接过了他的行李箱,说:“走吧,老婆。”
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继续叫攸昭“老婆”,而非“前妻”了,屈荆便相当高兴,像一个刚学会第一个英语单词的小学生一样,把这个新鲜的字眼放在舌尖总不离口的。“老婆”、“老婆”地唤着,听得攸昭都没好气了。
攸昭坐副驾驶座上,看着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屈荆,问道:“汤轲呢?他不来开车?”
想了想,攸昭又笑:“是他强调了私人时间不想分给你,你才自己开吗?”
“不是,他现在也在加班呢。”屈荆回答。
“加班干什么?”攸昭问。
屈荆回答:“让他查查分析部的资料。有得他翻呢!”
分析部的资料确实如山高,汤轲在里面则如泡在海里。
“分析部?主要是做什么的?”
“分析部当然就是分析了。”屈荆回答,“x科技股这件事情那么复杂,主要是当时大家都看涨,只有我们机构看跌了。这一时也传为美谈。说我们基金有眼光。李迪尅也确实因为这个而获得了大笔奖金。但其实当时我们公司分析部那边一样都是看涨的。是李迪尅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改变了我的想法。”
“就是证监会说的那一通15分钟的电话吗?”攸昭问。
“是的。李迪尅说他十分确信,这支股票会暴跌。”屈荆回答,“他让我支持他。毕竟,这是我们谈论的是涉及千万美元的c,ao作,又完全违背了当时的风向,不得到我的首肯,他是做不成的。”
攸昭皱眉:“你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确信?”
“还好我没有问。”屈荆谨慎地说,“如果我问了,就真的涉及内幕交易了。”
攸昭惊讶地说:“所以……你当时没问他原因,就给他开了权限了?”
“我相信他的能力。”屈荆道,“李迪尅是我们的明星选手,一直都是很稳的。他说敢用人头担保,如果这次不行,他今年的奖金都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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