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年的那些政令都有了好结果,今年他借了都察院的名义派人四处巡查,要求各地府衙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征收赋税,不得多征或是少征。
等到了夏天,江南那边暴雨连连,嘉兴、湖州、淞江都受了灾,一时间粮价飞涨,逃难的人到处都是,反倒是北方因各地官员都怕被李谦揪了典型,成了杀j-i儆猴里那只被杀的“j-i”,因此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不仅又是个丰收年,各地还很安定,就连匪患都不多,百姓们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和江南的喧嚣完全不一样。惹得很多江南商贾跑到陕西等地买粮。
皇城根下的百姓向来就喜欢议论议论朝政,不多时,酒楼茶馆就编出许多的段子来,讲李谦怎样会治理朝政,朝廷南下之后继续没粮吃,如今求着李谦南下,拜相入阁,要让李谦来做阁老。还有些则编出什么朝廷不过是在金陵设了一个行宫,如今江南不太平,皇上、太后和那些朝中显贵们马上就都要回京城来了。
百结和情客听了笑得不行,回来讲给姜宪听。
姜宪又讲给白愫、石氏等人听。
白愫少见的有些幸灾乐祸,道:“活该!当初我们家国公爷就劝汪几道等人不要轻易南下,结果他们不听,现在好了,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在帮我们呢!”
她这话说了没几天,福建和两广就有大量的倭寇上岸抢掠,赵啸从金陵紧急赶往福州抗倭。但由于福建和两广这些年来都以赵啸马首是瞻,他人在金陵,好些将领没有得到指令,应对起倭寇来不免有些畏手畏脚的,以至于福建和两广有很多地县州失守,战火一时间波及到五十几个县,六、七个州府,百姓死伤无法估算。
靖海侯府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败仗。
赵啸回到福建后立刻重整山河,到了十一月,各地的战乱都陆续平息下来,可很多地方也已十室九空,死去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伤心欲绝,白纸纷飞,新坟遍地,十分的萧条。赵啸又捉到几家与倭寇勾结的大商贾,请了朝廷的旨意,全部收没家产不说,或是流放千里,或是抄家问斩。有那不服的,从福建徒步至金陵喊冤,写了血书挂在城墙上,全家碰死在衙门前,局面一直乱糟糟的。
几大书院的士子又纷纷上书,有人觉得乱世当用重典,有人却觉得赵啸凶狠暴烈,不宜为官,还有人则说赵啸是在打击异己,想独掌海上贸易。
直到次年的五月,赵啸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老天爷却好像格外的垂青李谦。这两年北方风调雨顺,庆格尔泰屡战屡败,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他,他突然改变策略,派了人来和李谦和谈,要求开放榆州和大同两处的边市,彼此和平共处,永不再战。
李谦觉得这样也不错,写了奏折给赵玺,希望朝廷能同意和庆格尔泰签署议和协议。
汪几道这两年被赵啸折腾的有气没地方撒,接到了李谦的奏折冷笑连连,道:“历朝历代,哪份协议是遵守了的?!他是不是这几年在北方呼风唤雨的,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不知道轻重了?!”
李瑶和左以明都没有说话。
因为朝廷上的事,两人和汪几道几乎是公然撕破了脸。
已经十三岁的赵玺还没有亲政,但已感觉到了这种局面的微妙,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有时候帮着汪几道说话,有时候帮着李瑶说话。
此时他静静地听着,觉得还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汪几道见了就越发的嚣张,冷笑道:“我听那些去北方的商贾说,过了长江,除了路引,还要拿到京城守备发的过境文书,不然就不能在北方随意走动,更不要说经商了。他李谦这是要做什么?想做那无冕之王不成?”
这件事赵玺也听说了。
他不安地欠了欠身。
从前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李谦,可这几年来李谦对他却不如赵啸恭敬,也不像赵啸那样亲昵,他心中隐隐有些忐忑,怕时间长了,李谦想自立为王。
他看了左以明一眼。
左以明一直观察着赵玺的举动,见状虽然看上去不慌不忙的,实则心里已有点惴惴,道:“汪大人这是又要乱扣帽子了!前些日子还说靖海侯想一家独大,这几日又说临潼王要做无冕之王。也不知道两位肱骨之臣要怎样讨好我们的汪阁老,汪阁老才不会在皇上面前随意攻讦他们?也难怪我听别人说,北方的官员到了江南,不去拜访汪阁老就做不成事。恐怕在北方的官员心目中,不给汪阁老府邸递帖子,就算是白来了一趟金陵了!”
言下之意,是指汪几道贪墨。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指责过汪几道。
汪几道气得脸色通红。
赵玺也听说过这个传言。
说是汪几道家的门房是按着官品收红包的,若是红包的数额不对,是不给递帖子的。
他有点想换了汪几道。
却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看了李瑶一眼。
李瑶这个人有本事,也会处理关系,就是有时候脾气太硬,若是让他当了首辅,只怕自己指使不动。
赵啸倒是好,力挽狂澜,可就是身份不好,是皇室宗亲,又是以功勋子弟的身份出仕的,没办法做阁老。
左以明他从前也考虑过,但左家和李家是姻亲……他总觉得不放心。
不过,这些他都可以慢慢考虑,反正都是他亲政以后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赵啸昨天进宫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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