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头,发现探过来的那只手里正静静躺着一颗水果糖。
还是草莓味的。
秦苏越惊异的一挑眉,伸手拿了过来,“哪来的?”
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重量一空,可丁骁炜并没有立即把手收回去,而是依旧这么摊开撂在他肩上,“抽屉里,应该是上次你坐我这讲题时落下的。”
秦苏越知道这人在等些什么。
他把包装剥开,糖含进嘴里,这会周围的人几乎都在埋头忙碌,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秦苏越趁机轻轻握了握肩膀上的指尖,掌心干燥的热度通过这一动作细腻的传递过去,“傍晚自己回家吃饭,我走不了。”
丁骁炜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手缩回来,“知道了。”
秦苏越最近几天的饭点都在晚上十点过后,有时候稍微耽误一下,还能拖到十一点附近。
丁骁炜每次都想让他在学校食堂解决晚餐算了,奈何这人训练结束时已经晚到连食堂都关门,实在没办法,丁骁炜只能每天从家里给他带些瑞士卷或者夹心小蛋糕来应付一下,等到回家了再正经吃一顿。
然而回家的时间也早不到哪里去。
好几次丁骁炜洗好澡出来,不是看到秦苏越在煮面就是在吃面,他有时候会拿双筷子凑过去,倒也不多吃,光尝个鲜,然后就坐在他旁边抱着手机打游戏,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像是在确认自己看护的珍宝是不是还完好无损的放在眼前。
深秋十月的夜晚,月色清透,两三点微渺的星子下,秋虫在灌木丛里一长一短的鸣叫。
屋内灯光温暖而明亮,橘黄色的光晕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罩子,将厨房旁的餐桌这一小方空间柔和的笼罩在里面。
秦苏越慢悠悠吃着面,身旁是几乎占据了他一整段青春年少的人。
他们各行其是,互不干扰,但空气中逐渐升腾的氛围却又将两人密不可分的黏着在一起。
这种时候,秦苏越看着清汤寡水的碗里漂浮的几星油花,总会不由自主的出神。
仿佛……他一直以来的踟蹰,徘徊,以及脑海里始终迷惘不清的未来,全都在这窄窄一张餐桌上了。
全都在这宁静安和的夜晚里。
所有的一切都太适合表白了。
那天晚上丁骁炜难得没有玩什么弱智小游戏,开了一把吃鸡,他不喜欢随机匹配队友,所以一直都玩单排,这会儿快到决赛圈了,他操纵角色躲在山坡的一块岩石后打药,几秒钟的空隙里习惯性一抬头,却发现秦苏越也正一瞬不眨的盯着自己。
连筷子上的面凉了都不知道。
丁骁炜摘了一边耳机,餐桌下的腿碰了碰他,“发什么呆?面要凉了。”
秦苏越这才倏然回过神,看着人迟钝的啊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不对,飞快低下头把面含进嘴里,“哦,没事,你玩你的。”
丁骁炜疑惑,“真没事?”
秦苏越把自己的脸颊塞得鼓鼓囊囊,连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劲,“玩你的,待会来人了。”
丁骁炜这才半信半疑的低下头,专心打他的决赛圈,秦苏越好不容易把一嘴凉面吞下去,咽的太急差点没把自己呛着,又赶紧喝了一口面汤才缓过劲来。
他掩在宽碗后面的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刚才被面噎的,还是因为别的一些什么原因。
总之,丁骁炜没有看见,秦苏越自己就更加不可能说了。
那个晚上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三十一
周六。
在过了一整周水深火热的日子后,各科任课老师似乎总算感受到了整个三班快要冲天而起的怨气,终于暂停了轮番的试卷轰炸,让这群快要在无涯学海里淹死的人有机会探头出来喘口气。
周六算是毕业班的补课时间,因此平日里的跑操也被一块取消掉了。足足半个小时的课间休息,在高三这个愁云惨淡的年级里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杨启浩被雷婷单独叫去了办公室一趟,过了快十五分钟才从楼下上来,一进教室就立马把在座位上聊天的夏欣苑和李倩叫了过去。
看那架势,搞得和地下党接头似的,还挺神秘兮兮。
黄斌在座位上闲的快要长蘑菇了。
刘宇亮一下课就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怎么喊都喊不醒;陈宏远又忙着别的事,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光是埋头补作业的就老大一片,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尽情扯皮唠嗑的课间,他前后找了一圈,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
大家现在都这么忙的吗?
黄斌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装死,一抬眼看见杨启浩在那遮着嘴交头接耳,顿时起了几分好奇心,正想悄悄mī_mī的蹭过去听个墙角,结果还没来得及往前走几步,后者就已经眼尖的发现了他,“去去去,聊正事,你给我一边去。”
“什么事还搞得这么神秘?”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杨启浩挥着手急匆匆的赶人,“保密政策懂不懂?”
李倩仍然不敢置信,支着下巴走了会神,片刻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班长你确定你没听错吗?”
“真的,真的是真的,”杨启浩把兜里的小纸条第三次掏出来,平平整整的展开来给李倩看上面的字,“就是咱们班,没有错,我当时也不信,还专门找年级长又确认了一遍。”
夏欣苑满脸震惊,愣了好一会才逐渐消化下这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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