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疏...”傅尧诤原想开口关心一句,却被林迟疏打断了:“阿诤,有些话只适合我们两个人单独聊。”
他这话也是在赶肖乃屿出去的意思。
肖乃屿自然听懂了:“我去外面等你吧。”
他这下才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跟来的,似乎有些多余。
傅尧诤知道林迟疏要说什么事,便依他的要求,点了点头。
肖乃屿一句话也没跟林迟疏说上就先出了卧室。
走廊里依旧只有两个佣人,卧室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摄影作品,肖乃屿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上前细看,是一个人在弹钢琴的背影。
那两个佣人中有一个年轻大胆的,她上前道:“你是肖乃屿吧?”
oa回过神来,应了声是。
另一个没出声的小姑娘明显也兴奋起来。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你的每部电影我都好喜欢。”
“额...好吧。”肖乃屿接过笔,在对方递过来的小本子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才道:“方便问一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啊?”
“是我们大少爷。”拿到签名的女佣说:“这是在mus音乐大厅上的留影。”
——
卧室里,氛围前所未有的僵硬。
“你怎么样?”傅尧诤先打破了这阵沉默。
“低血糖而已,死不了。”林迟疏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大哭过一场,只说了这几个字,哭腔就明显起来:“你知道我弟弟的事了?”
傅尧诤答:“嗯。”
“你很高兴吧?”
“这是他的命。”傅尧诤冷静又残忍地回答。
林迟疏红着眼睛反驳道:“什么命?!当初力主让他去q区这种危险地界的是你!他要是没去那个地方!今天...今天他就能好好地回来!”
“迟疏,你不用如此激动。”傅尧诤提醒他:“别忘了,当初我只是提了个建议,最终下决定的是林伯父和林伯母。”
“实话说,如果林迟越不走,林氏那两次难关我也不愿意多帮。”
林迟疏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我知道...我知道小越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不受重视,爸爸妈妈也不爱他,他在你们看来就是一个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傅尧诤拧眉道:“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弟弟是什么德行,偷j-i摸狗,打架斗/殴,这些事做得还少吗?林家谁不知道他是糊不上墙的烂泥?!也只有你这个哥哥,一心一意护着他,可你知不知道,你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未来某一日他迟早会害死你!!!”
林迟疏的眼睛里染上了浓浓的恨意与决绝:“就算他真的把我害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在那么苦的地方,每年还坚持给我写信,跟我说他是怎么苦中作乐的,每封信里都夹着一朵沙漠玫瑰的标本,每封信的落款都是一个倒计时的数字,笔迹清晰地写着‘和哥哥见面还有1023天’,那些数字从1000变成100,我以为终于有盼头了,可今天那个人却告诉我,我的弟弟死了,死在了火焰里,死在异国他乡!!!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早知道,我早知道你会重蹈覆辙。”傅尧诤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终究是顾着林迟疏的面子压低了声音质问:“你是不是喜欢林迟越?!”
“......”林迟疏避开他的视线,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沉默是最有力的答案,傅尧诤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就把林迟越的死算在我头上吧,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来报复我。”
“...呵,我是恨你。”林迟疏笑得惨淡,后半句话轻得听不见:“但是我不信小越就这么死了。”
——
“我们大少爷可是最年轻的钢琴家,一直是林家的骄傲。”小姑娘没什么眼力见,见电视上的大明星在现实里如此可亲,便什么话都敢说出来:“里面那位与你同来的傅先生,上学时可是天天围着大少爷转呢,当着全校的面告白了不知道多少次。”
“是...是吗?”肖乃屿放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了。
“是啦!大少爷每场独奏会,他都是最忠实的观众!这张照片,也许就是傅先生当年拍下来的呢。”
“不是,这张照片是二少爷拍的。”另一个佣人纠正道。
“是吗?”
“说起二少爷,回不来了也是好事。”
肖乃屿听了不解地问:“为什么?”
这家的二公子死了,却没有多少人为他伤心,甚至还有人窃喜。
“因为二少爷的亲生母亲是...吸//毒暴毙的。”
肖乃屿:“......”
“这个家里没有人喜欢他。”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正要给大明星科普林家八卦,卧室的门忽然从里面开了,傅尧诤面色如常地走出来。
两只“小麻雀”就住了嘴。
“走吧。”傅尧诤走过来,伸手想牵肖乃屿,肖乃屿想着刚才那些话,又碍着那两个人在,就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傅尧诤牵了个空,回头看了oa一眼,肖乃屿又避开他的目光,径直往前走了。
直到出了林家上了车,傅总才找到机会问:“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肖乃屿自己把安全带系上了:“我只是有些唏嘘。”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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