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她给我下了情蛊,现在情蛊失效,我清醒了呢?”
他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没工夫听他胡扯,在喝汤的间歇问了他一句:“你能把我的物理竞赛成绩还给我么?”
“不能,”他答得果决,“我说过的,我拒绝不了马菲菲。”
“上次有人说,马菲菲和那位烈士家属起争执,你拒绝忙她的忙。”我刚好同他确认下谣言的真实性。
“是有这么回事,”宋东阳点了点头,“但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我拒绝了马菲菲,而是规则拒绝了她。”
“规则?”我听不懂宋东阳的话了。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吃完了饭碗里的最后一勺米,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我们该回去了。”
“你在转移话题。”我说的是肯定句。
“你不必太害怕马菲菲,她杀不了你,应该也没什么能力雇凶杀人了。”
“我并不害怕她。”
“也对,你连我都不怕。”
阳光自窗扉**,他的睫毛格外长,仿佛镀上了一层金,浅粉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薄情的模样。
“你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欺骗我的同情心,敢趁着我中药上了我,你不怕我的报复么?”
“怕啊,”我一点也不觉得坦白是一个缺点,“但我再怕下去,我会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毁了一辈子,想想那样糟糕的后果,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们分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依然无法拒绝她。”我也重复了一遍。
他沉默着不说话,像是有难言之隐。
如果我再去思考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未免太过劳心费神,所以我别过头,按下了呼叫的按铃,我对宋东阳说:“你该结账了。”
宋东阳回了我一句:“你倒是不客气。”
“你先结账,回头我把一半的钱给你。”我自认为各自付各自的是最公平的方式。
“我从来没让马菲菲付过另一半的钱。”他突兀地回了这么一句。
我更莫名其妙了:“你让不让她付钱,和我想不想付钱,这二者有什么逻辑关系么?”
“再说了,她是你前女朋友,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上过床的关系。”他冷不防地开口。
“准确来说,是我迷j,i,an过你的关系,”我用手捂住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刚一天,你就斯德哥尔摩了么?”
第22章
我说了这一句斯德哥尔摩,宋东阳竟然没有反驳,我后背的汗毛都有点竖起来了,因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们吃过了饭,离开了这个院子,宋东阳依旧很自然地握着我的手,我提醒了他一句:“松开。”
但他就是不松。
冬天是很冷的,他的手却很热,我们绕了几个巷子,听到了卖糖葫芦和炒货的门店亲切的喇叭声。
他就攥了攥我的手,问我:“吃糖葫芦还是吃糖炒栗子?”
“都不用。”
他自顾自地说:“那就都来点。”
等走近了,我才发现卖货的是位爷爷,喇叭里的声音却很年轻,可能是他的儿子,也可能是其他人帮忙录制的。
到嘴边的第二次拒绝也说不出口了,我指了指几个装炒货的口袋,那位爷爷就很利落地用塑料袋装了一小把,说:“够了么?”
“多装一点,混着装就行,”宋东阳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说的话特别妥帖,“您再给我拿两串草莓冰糖葫芦,再来半斤糖炒栗子。”
“成,小伙子慢点吃,一天都吃完了容易上火哎。”
爷爷把每一样都称好了又包装好了,又拿了个大袋子装了起来,宋东阳迅速地递了钱,又把找回的零钱塞到了我外套的口袋里,熟稔地拎起了那个大袋子,对我说:“走吧。”
我跟着他一起走,一路也没说什么话,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恍然大悟,说:“我没给马菲菲买过炒货,她也没要过这个。”
我想开口说我根本不在意这个,但又觉得这么开口,反倒是像承认了似的。
我低下头,说了句:“谢谢,回头我把钱还你。”
他捏了捏我的手,说:“跟哥客气什么。”
气氛好到让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当我看到站在教学楼门口的马菲菲的时候,我的梦一下子就醒了。
她站在台阶下,穿着黑色的大衣,冷冷地看着我和宋东阳。
她今天没有化妆,面色苍白得可怕,眼下有浓郁的黑眼圈,整个人的j-i,ng神头,仿佛一下子就跨了。
看到她这幅过得不好的模样,我就笑了,由此可见,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憎恶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却投向了宋东阳,她说:“你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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