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是觉得冷,代飞就把腿也盘了起来放在沙发上,将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若是从门口的玻璃窗看过去,还以为他在跟人聊着什么开心的琐事。
代飞把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好,语气轻得不能再轻:“其实,那晚真的可以洗清罪名,可惜……”
“在那之前的村长选举,那个大哥没选上,男人的弟弟也因为客户违约,工资都堆在仓库里,没有资金来源的工厂只能宣布倒闭,接二连三的这些事情,让男人的大哥满肚子怨气无处可发,于是想到了那个女人,认为是这个女人脏了他们家的风水,呵……初/夜的红也洗不了女人的白,女人满心欢喜以为……以为男人会看见真相,可他大哥却觉得那不过是女人的障眼法,多好笑,自残障眼法?后来……可能是觉得怕被人说成是抛妻弃子的渣男吧,反正就这么忍气吞声地养着女人和那个野种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野种的称呼就开始蔓延了……”
孟磊眉头越皱越深,看着代飞紧抿着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代飞笑出了声:“后来……那女人的孩子长大了,不过,也不知道那孩子运气是好呢,还是不好,竟然幸运地遇上了一个告诉他只要一张什么鉴定报告,就能证明自己身世清白的老师,那孩子真的很高兴,想着,母亲虽然不在了,但是,但是自己终于可以帮她洗清冤屈了啊……于是,那半个月里,那孩子每天下课了就去老师办公室门口守着,就那么等啊等啊……不过,他运气可能真的不太好,等了那么多天,等来的却是一纸铁证,证明他就是个如假包换的野种……”
“呵……你说,他如果没有遇到那帮熊孩子,没有去正义凛然的揭发那个恶作剧,没有遇到那个老师,是不是,他也可以一直背负那个没有经过证实的野种头衔,在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家,就那么一直过下去呢……”
“很遗憾……小男孩没有能力帮自己含冤离开的母亲摘掉那个称呼,到死,女人都是不干净的……”
说到这里,代飞没有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腿盘太久了,有点酸,他站了起来,眼睛看向病床上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里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落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故事讲的差不多了,代飞对着孟磊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多?”
“不是……”孟磊把脚向前挪了一下,看到代飞的表情后,又挪了回去,声音压抑:“对不起……”
代飞看向别处,声音没有情绪:“以前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都那么久的事情了,你也不用一直耿耿于怀……那时候你才多大啊,也不过是个熊孩子……那些事情对你们来说,只是你们的恶作剧吧……毕竟,对熊孩子来说,让他们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好一会儿,代飞才转过头看向孟磊,微微笑着:“虽然那女人到死也没机会说清楚……但是,有些话,我们还是得说清楚的。”
“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我很感激,我还是那句话……孟总,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新年刚过,你公司,肯定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回去做决定……”
过了许久之后,孟磊才用低沉无比的声音说道:“公司有副总。”
刚刚剖开的那些血r_ou_模糊,还未到结痂,代飞再次含笑割伤:“当年的事情,没有你,也会发生,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过信任,至于那份亲子鉴定,也只不过是证实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判断没有错,我作为这份清白之罪的帮凶,只能听从安排,为他们家族的名声赎罪……”
“我以前听人家说什么命中注定,其实,这话说的,真的挺有道理的,毕竟我们的命运可不就是老天爷给安排好了的么?不管有没有你,那晚的事情也会发生,她也会因为……因为那些事郁结成疾,我也会成为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野种……”
代飞收起笑容,看向满脸痛苦的孟磊:“所有的费用我已经转给青玉,你做的够多了,如果不是你,他……醒不过来,我已经欠了你一个恩情……”
孟磊稍微往前走了一步:“我不是……”
代飞笑着打断他:“你那时候也是被父母送到外婆家寄养的吧?在曙光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呆的还习惯吗?”
孟磊:“我……”
代飞自言自语:“嗯……肯定是不习惯的,虽然有那么多人围着你献殷勤,可是,你当时应该一心只想着自己是被父母给扔出去不管了,只顾得上伤心了吧……”
走到沙发旁坐下,代飞笑的格外灿烂:“我到第二个家的时候,也是你那么想的,不过……后来我就不那么想了,毕竟有一个地方可以接受我了,只要我多笑,他们就会对我好,我可以比很多人都过得好,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被人抛弃的呢,不能那么想……”
代飞看着孟磊,眼睛毫无波澜:“我很感谢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曾经……都给了我一个家,用自己的方式给我带来了很多温暖,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可能用钱也还不了你,你如果还觉得有什么愧疚,大可不必,你早已经用一年的时间还清了那些债务……”
孟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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