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影把门重新关上,拎着奶茶往屋里走去的时候,不自觉地挑了下眉头,
看来小助理是彻底把称呼问题改过来了,之前总喜欢在“江老师”前面加个小字,很偶尔的时候还会直接叫成小姐,现在总算是别扭过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从奶茶袋子里拆出两杯奶茶,仔细找了找标签,发现没有哪一杯标的微糖,想来应该是店家忘了。
江静影在“要不试着尝一口全糖”和“算了还是不喝了”之间抉择了半秒。
大约是被持续的恐惧消磨了体力,她确实有点儿饿了。
最终,江静影还是拧着眉头用吸管戳开了一杯奶茶,想着就尝一口,要是真的过甜她再放弃。
黑色的珍珠顺着她的吸管往上钻,江静影把这口奶茶含在嘴里,忍不住把眉头皱了起来——
这什么怪味儿?
就像是变质了一样。
她起身往魏沉白所在浴室的隔壁走去,想把这口古怪的奶吐到马桶里去。
但是刚走到一半,她口中的液体不知怎么回事,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竟然往她的喉咙里钻去。
江静影根本没能走到洗手间,身不由己地躬下腰,本能地捂着嘴,软下膝盖,将口中的东西都吐到了沙发旁的垃圾桶里。
一大口带着珍珠的奶茶落进了垃圾桶里。
慢慢地……
那浅棕色的奶茶变成了一团乌漆嘛黑的头发,中间的珍珠变作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等江静影看清楚自己吃进去了什么东西之后,她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她条件反s,he地往旁边避了避,表情几乎皱成一团。
胃部因为这恶心的东西被激起了生理地厌恶,胃液翻滚,引起腹部一阵阵的抽痛,以至于江静影一时半会儿无法站起来。
恰在此时——
伴着茫茫白色的水雾从浴室飘出,魏沉白从里面走出来,抬眼就看到在垃圾桶旁边脸色苍白的人。
她当即变了脸色,三步化作两步朝着江静影的方向而去。
但为时已晚。
在垃圾桶里的头发团动了动,忽然根根直竖,像是刺猬背后的硬刺一样分明,朝着江静影搁在桶边的手腕扎去。
细如牛毛的黑色发丝变得无比尖利,刺破那白皙的肌肤,没入其间,因为这东西的主人气息太过y-in森,导致产生的疼痛感,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疼的如同断了手腕。
等到魏沉白抵达江静影身边,恰好将她无力的身子接了个正着,瞧见她手腕上的动静,登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魏沉白地抓住还未没入她皮肤里的部分,使了使劲用力往外拽,想粗暴地破坏对方的计划。
江静影却蓦地察觉到激痛,无法控制地从唇间溢出声音来,但却并未制止她的动作。
“你被血魔标记了。”
魏沉白着急又愤怒的模样倏然顿了顿,变作一道冷静的声音,低低地在江静影的耳边响起。
平静地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被血魔标记的猎物,身上等于永远带了那家伙的气息,无论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上,无论清醒还是梦里,都会看到血魔的影像。
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成为了被捕猎的对象。
先是一道隐隐绰绰的红色身影,然后一天天靠近,直到真正看清楚她那张扭曲的面容,亲眼看着自己被她扯断手脚,鲜血从体内渗出,汇聚到对方的身上。
最后,在极度痛苦中流干所有的血液而死。
江静影虽然不知道这标记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却也能从这疼痛中隐约意识到这情况非常糟糕。
哪怕面前的人好像已经不是魏沉白了,她还是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扯了扯身前这人的衣角,动了动唇,用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声音问:
“把这个全部拔-出来,就不会被标记了,对吗?”
“那你帮我把它全部拔-出来,可以吗?”
明明也没有很痛,江静影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像撒娇。
对于正抱着她的魏沉碧而言,她同样能听出怀中这人软下来的、近似哀求的意味。
按理说她不该被触动的。
甚至还要冷静地思考一会儿帮这个忙到底顺不顺手。
将人丢在原地,起身冷静地评价一句“既然知道被盯上,就应该小心一点”这种话,她也不是说不出来。
但魏沉碧偏偏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想也不想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而后,她清楚地看见,被从血脉里拔出的黑色长丝上沾染的血迹。
鲜红的颜色顺着那白皙的手腕慢慢流淌下来。
很显然,如果要通过暴力的方式将这东西除掉,很可能要冒着将这人的血r_ou_也带出来的风险。
江静影紧紧咬着牙关,分不清自己口鼻间感受到的血腥味到底是闻见的,还是自己咬出来的。
魏沉碧皱了一下眉头。
真奇怪。
看见这人如此痛的样子,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左边胸口肋下也隐隐泛起疼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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