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花洒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拍开了,或许是方才两人打闹的时候,又或许是江静影抬手故意去转开的,总而言之,镜子里映出的是一片水雾。
朦朦胧胧地,什么都不清楚,又好像什么都清楚,只不过是帮着她们俩遮羞罢了。
魏沉璧被禁锢住了,脸颊贴在冰冷的镜面上,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迅速汇入空气中的水分里,慢慢地凝结成小水珠。
小水珠慢慢变大,最后在镜面上摇摇欲坠地拖曳出痕迹,直直地往下坠落。
魏沉璧受惊似的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先前的朦胧是眼中蓄满了泪水,如今睫毛微一闪动,那泪水就也顺着先前雾气水珠爬过的痕迹,一块儿滑下去了。
……
奶香味的信息素被淡淡的青草香包裹,两种信息素不断地争夺、交融,终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仿佛再也无法将对方的痕迹去掉。
窗外原本是漆黑的天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地亮了。
从起初的蒙蒙亮,到后来的日头明朗,室内的窗帘拉了一半,几乎要垂落在地上的流苏随着日光温柔拂动,调皮地在地砖上像是海浪一样你追我我追你。
床铺里。
有微弱的声音传来,语调飘飘忽忽,像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只凭着本能在开口:“我饿了……没有力气了,真的……饶了我……”
被褥被拉来垫在最底下,如今上面多了一团洇s-hi的深色痕迹,像是被汗水浸过一样。
魏沉璧抱着枕头,凌乱的发丝落在脖颈间,这一个晚上她无数次地想,oa真的太厉害了,她以后一定尊重每一个o!向他们致敬!
他们真的太伟大了,居然能承受每一个alpha这样胡作非为七天而不死!
反观她……
只一个晚上就要了半条老命了。
江静影最可怕的时候,让魏沉璧几乎有些胆战心惊地想:自己还能有命去上大学吗?
身后的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疲惫,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略带一点儿喑哑:“点外卖。”
魏沉璧听她这么说,要不是没有力气,几乎想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地控诉她:
上班还讲究放个双休呢?
怎么这成年了还没有人权了?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竟就真的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哭得抽哒哒地:“我不吃……我饿……我疼……臭学霸……臭小影……说好让我的……”
江静影被她哭得心都软了,眼下确实也已算是暂时过了第一波,一时间免不了手忙脚乱地去哄她,只是心中哭笑不得道:
我什么时候说了让你?
魏沉璧哭得太厉害,总算给这场溃不成军的败仗暂时划了个休止符,脑袋埋在江静影的脖颈间要休息,安静地听着她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订餐。
就在江静影平静的声音里,魏沉璧想到了自己刚才真受不了的时候那通哭泣,越想越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于是抱着人的脖子直往下缩。
缩啊缩,缩到江静影没忍住匆忙挂了电话,气息不太稳地眯了眯眼睛看她:
“刚才不是说累了?”
累了还在她锁骨往下蹭什么蹭?
魏沉璧抬手就去捂住她的嘴,好像这样就能阻止接下来的可怕事情一样,求生欲上线,赶着转移话题:“你怎么还订了蛋糕,吃不完吧?”
江静影努力将自己的信息素压下去,稳了稳心神,示意她松手。
“庆祝我们俩成年——”
“总得正式一点,不是吗?”
魏沉璧后知后觉,对哦,在abo的世界里,只要迎来了第一次的情-潮,就已经是正式成年了。
想了想,江静影又补了一句:“而且,不会吃不完的,时间那么长呢……”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魏沉璧忽然抖了抖。
她真的怕了,怕到骨子里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是该继续抱着江静影,还是该松手之后跳下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察觉到她的目光飘忽,江静影眉头微挑:“你在想什么?”
魏沉璧莫名感受到寒意,小幅度抖了抖,回答她:“我在想……你可不可以让我一次,要了老命了,咱俩还是换换吧qaq”
江静影失笑,停了半晌问她:“我现在让你,你有力气吗?”
魏沉璧:“……”
没有。
江静影抬手帮她把颈侧的头发拨开,看见自己昨晚上咬下去的印子,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气血继续浮动,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像是宣判死-刑那般落下声音:
“第二次时间好像到了。”
魏沉璧抖得更厉害了,却反抗无门,被对方的信息素支配,直到意识模糊——
“江总……”
她吐出一声呼唤。
江静影忽然停了一下,俯身去看她。
魏沉璧抬手抵了抵额头,闭了闭眼睛,免不了一边笑一边吸气:
“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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