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为难啊,看住‘血’字当头的份上我帮你拿主意好了。”
轻笑声传来,原本慢步的身形转眼竟凭空消失无踪,连扬起阵微风都没有,血蝶震惊地绷紧了全身,待想转头搜寻时,身后的明黄大轿突然哗啦一声劈裂成了一堆碎木,十六名大汉个个抱头鼠窜乱作一团。
尘嚣甫定,两株影在片残破景象中一高一低对峙着,伫立在歪斜轿顶上的是一个容貌英挺的年轻男子,一身深紫色瑞云图案的湘绣锦服,华丽贵气宛若一方之主,此刻凤眼微挑含隐薄怒地睽视着几尺外坐倚在轿杆上的白影。
“外面的风景不错对吧,让你出来透透气干嘛还绷着脸一副晚娘样?”仰首后倾,一头乌长的乱发迎风飞扬,血蝻斜睨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坐没坐相地晃荡着两腿,环身的红彩依旧如水流浮移。
“交出戎月,本座的目标不是你。”清冷的语音吐出,华服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张狰狞木面。
“血皇老头,既然惜言如金就麻烦说点有用的好吧。”喟叹似地摇了摇头,发丝随风飘舞在面具前,让人看不清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瞳,“你以为在唱戏?尽说废话。”
“我不想浪费力气跟你动手。”
“又是废话,你以为我就吃饱闲着很想跟你打?简单,都不想打就各走各路,你老大留着力气别c-h-a手,这笔帐我们自己和戎甄算。”
“换你在做梦了血螭。”语声骤沉,俊脸上的表情也一如轮回殿上的阎判般森冷。
“就知道跟你这死要面子的老小子谈不拢。”一脸无奈地拍拍屁股站起,血螭抬头望了望天边渐沉的日轮,“手脚快点,我不想饿着肚子跟你玩。”
回应血螭这句话的是一阵耀眼的炽芒,血皇两只手上不知罩着什么,夕阳下金光闪闪如箭激s,he而来,而一点暗影则是以r_ou_眼难见的速度不明所以地往远方林梢飘去。
“哼,贼招子倒够尖。”冷哼一声,艳彩霎时如虹划过霞空直奔暗影,血螭人则完全反方向地迎向那片金芒,眨眼间向来不离身的红绳已是完全自一片素白中抽离。
叮地一声轻响,艳彩坠着饰品的一端追击上了暗影,两相对撞后双双自半空落下,一条丈许长的红绳和一把j-i,ng致的短锥恰恰散落在血蝶面前不远处。
“人在树上,杀!”短喝交代了声,血皇目不转睛地紧锁着面前的对手,四手互盘交缠全是以快打快,却又运足了劲,风切之声厉啸如雷,顷刻间周遭已是树折枝断一片狼藉景象。
两个人似是旗鼓相当,血皇却明白这只是表象,自己手上套着的可是细缅铁混着天蚕丝编织的玩意,锋利如刀又柔韧如盾,遑论缅铁都还是出自川底寒铁,只要是血r_ou_之躯触及难免会被划出伤口,寒毒也就随血而行,胜负只是早晚。
“……是,蝶儿这就去。”原本震慑于血螭的身手还犹豫着该不该拾起面前那条可怕的红绳,血皇的命令无疑稳定军心让血蝶从浑噩中醒了过来。
快步圈拾起红绳与短锥,血蝶抬起头顺着刚刚短锥袭击的方向在绿林间巡弋着,不多时就发现了一道身影屏着气缩藏在层叶间。
“找到了。”红唇扬起丝残忍的快意,血蝶舞袖奔腾而上一扫片刻前的惊惶,准备把所受的窝囊气全出在目标上。
两片流云飞袖所到之处,叶落枝折宛若骤雨过后,血蝶知道她很快就会看到树上人一脸失措的仓皇模样,心底盘算着该怎么一刀刀凌迟才够解气,刚刚她可是让人奚落修理了一番,连本带息都要算上。
就在血蝶削下最后一截挡在面前的短枝,见猎心喜地准备把眼里那张绝美的脸蛋切割得血r_ou_翻卷时,一声慵懒却凛冽至极的语声如鬼魅般倏地在背后响起。
“……捉迷藏吗?小蝴蝶。”
凤目睁成了大圆,血蝶第一个念头就知道自己完了绝逃不过,心一狠咬牙提足全身功力,手中的乌锥激s,he近在眼前的目标物,两片灌满真气的宽袖也一前一后轮圈疾旋。
就算要死她也要拖着人垫背,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高手也难躲过,遑论戎月根本只是个不谙武艺的寻常人,背后的男人本事再大也始终隔了个她鞭长莫及,更别说他还得先闪过自己的飞袖。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就在血蝶转着念头时胸腹间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一切动静就都停止了,袖不再舞风不再刮就连她的人也再近不了半寸,一切都停在一只手上。
不能置信地垂下颈,血蝶骇然地看着胸腹间穿出的那只手,血淋淋的大掌成拳紧握,然而仿佛察觉到她探询的视线般,五指缓缓摊了开,掌心上浸在血泽中的赫然是那枚j-i,ng美华丽的短锥。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
回不了头,只能感受轻拂在耳畔情人般亲呢的气息,艳丽的容颜满脸惊恐下渐渐停了呼吸,最后的意识只感受到叹息似的低喟在耳萦绕。
“……又忘了我的名吗?若是记得,就不该拿命跟我赌啊。”
“……”被这血腥场面震慑到说不出话的还有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直到眼前的青影花凋般落下,露出身后嘴角挂血的苍白半脸时,戎月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
“血……螭……”轻声唤着男人的名字,戎月心里头就像打翻了瓶瓶罐罐五味杂陈,是惊是怕更多的却是痛,抑不住的心痛,掺和综合出一股掉泪的冲动。
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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