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血螭不客气地再在帐本上记上一笔。
足尖轻挑,掌大的琉璃瓦稳稳地飞上手,屈指微握即碎成了十来块,五指微张碎砾就如落叶般载掌间旋舞翻腾着,映着月光莹莹煞是美丽。
“真的都是j-i,ng英吗?呵……今晚一过‘黄泉’该不会倒店吧。”
薄美的红唇邪肆地一笑,飒飒冷风中的单薄身影霎时并出迫人的气势,掌上的碎瓦不见什么动作便如银瓶乍裂激s,he而出,朝四面八方疾速飙去。
“啧,一个也没打中,都挺机伶的嘛。”指点着颊,一轮圆月衬映的颀长身形完全没有掩蔽的意图,耀眼的纯白长衫随着风声猎猎恣意飞舞,既狂且傲一如他就是这暗夜的帝皇,君临天下。
不过几个呼吸间,肃杀的气息漫天席地卷来,炽烈窒人的、诡谲莫辨的,杀气斗意包罗万千,远眺明月的身影却依然扬着唇笑得邪魅,而不知何那圈圈艳红已盘踞了半身洁白。
抬臂平举掌心朝天,绕过腕脉的艳彩顺着微屈的指尖悬扬半尺,圈在腰间左腿上的也自有生命般从紧缚变得如带浮飘,缓移着如似攀爬,像极了条艳红的长蛇相缠,掌间昂起的晶莹如蛇叶信。
白衣依旧翩舞翻飞,给人的感觉却再无半点绝尘仙姿,就连原本柔和的目光也突然变得凄冷诡异,令人不寒而栗的全是一个“魔”字。
硕大的月轮前,九道黑影如鬼魅般成包围状突现,有的紧弓如豹、有的抱臂面倚、有的则如逛街般轻闲负手于背,或立或踞在各楼阁的屋顶上,就是没人驻足在和狙击目标相同的一方。
“怎么全停下来赏月了?刚刚的气势不错,亏我很期待呢。”露齿一笑,血螭轻甩着手中的月牙坠饰戏玩着,平静下来的艳红不再鲜活似蛇,让人明明白白地看清楚只是条拇指般粗的长绳而已。
“不用失望,人生苦短,阁下何必急于一时。”轻摇着扇,东边文士打扮的人影不吝啬回了个笑容。
“你是谁?为什么无故伤人?”和文士相距不远另名和尚般打扮的人物也接着开口:“洒家早不作和尚了,难道喝个小酒也碍着你啦?”
“唉,你这大和尚问的不是废话吗?枉费我这么好心主动打招呼,省得你们等不着好时机出手夜夜笙歌,酒r_ou_穿肠过,色字头上刀,伤身哪。”戏语揶揄,血螭轻蔑地撇了撇唇,忽又一脸痛惜地望月长叹。
“道上都传‘黄泉’家大业大,不会只一个残雪对我的胃口吧?偏偏打不得哪……”
“喂,你就是碧落斋里住的人?”话已挑得明白,一抹倩影跟着也不讳承身分地问得直白:“还有一个呢?”
“我还以为我已经够懒了,没想到这妮子的懒病比我还严重,大姑娘家的该不会懒到连澡都不洗吧,等会儿得记得离远点。”喃喃自语着,声音却不大小小让全部的人都听得见。
“你!”
“别急。”伸手拦下女子欲起的身影,文士打扮的青年合扇建议着:“阁下确定一人就能接下我们全部?何不把同伴一块招来多份助力。”
“谢啦,只不过……你们老大不会是什么都没说就把你们推出来送死吧?”半真半假说笑着,血螭饶富兴味地挑了挑眉,他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用意真这么良善。
再说那人或许隐瞒了些实情,但一定仔细解释过貌似残雪的戎月不会武,否则两方若不期然照上面岂不吓傻了这群找碴的让他有机可乘?该是有人探过门路,发现碧落斋外重重暗卡,却忌惮着状况未明不敢硬闯。
“动手吧,再聊下去天都要亮了,我很困呢。”缠着红绳的左手掩嘴打了个呵欠,连夜星般的漆眸都慵懒地敛睫半眯,破绽百出人却显得毫不在意,谁知等了半晌却是依然动静全无。
“呵,怕我吗?”孩子气地偏首微垂,勾挂着红彩的指尖抵着颊上的面具轻点,邪肆的笑徐徐从薄唇边漾开,月夜下的身影再次散发出狂佞的气息。
“阎罗老大想必忘了交代,对我若太客气就……”语声渐微,血螭笑着抬起了头,映照着月华的璀璨双瞳森然凛寒,“死定了。”
身形暴起,在带着鬼气的死字一出口,九条人影就几乎不分先后地自四面八方扑向中间的目标,然而等最后一个字如烟缥缈在众人的耳边散开,那抹白早不见了踪影。
一道红彩并着点晶莹突现在月轮正央直冲天际,离得最近的三人甚有默契地成品字图围,双刀交锁迎上那点亮星般的光芒,青鞭席卷附骨缠上艳丽的红泽,最后的一人则是提气循着彩影往尽头疾奔。
三个人的眼里完全只有这抹红,不是真脑袋发晕忘了c,ao绳者才是大敌,而是犹记得还有六名伙伴,他们相信自己只要专注于眼前的兵器就足够了。
这男人散发出的味道有多危险,栖身黄泉的他们感受再深刻不过,唯有分工联击才是风险最小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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