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推门就要往病房里走,韩江却一下子揽住了他的去路,“这里是无菌病房,你这一身血污进去也得被护士轰出来,听话,先回家换一件衣服吧。”
云锦书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芸豆和老赵都住院了,我得留在这里。”
韩江抬手擦掉他脸上的脏污,勾着嘴角说,“把这里交给阿泽吧,他们都忠心耿耿信得过,我安排了人手,豆子不会再有危险了。再说,一会儿警察肯定也得来调查,难道你就得被带进局子里喝茶?”
韩江的表情很平和,看起来似乎已经在云锦书看不到的地方布置好了一切,云锦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说得对,我的确该换一身衣服,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韩江愣了一下,接着展颜一笑,拉住他的手说,“嗯,我开车送你。”
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事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彼此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云锦书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直到走进小公寓,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客厅时,韩江才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锦书,我很抱歉。”
正在脱衣服的云锦书动作一顿,垂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
韩江勾起嘴角,黑色的眼睛看着云锦书说,“也就只有你会说出这种话来了,如果不是我没有防备那个林大勇,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可是你及时出现了,还救了我跟豆子的命。”
没有人知道韩江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几次救你于水火,这份感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的。
韩江之前在医院的那副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扯了扯嘴角苦涩的说,“可是事情毕竟因我而起。”
“至少我和豆子还活的好好的,可是伯母却回不来了,如果这是惩罚,已经足够了。”
云锦书走到韩江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像是在安慰他。
韩江深吸一口气,鼻腔有些酸涩,扯开嘴角说,“明明是你受了伤,怎么反倒安慰起我来了,放心吧,我没事儿,‘母亲’这个词早就跟我无关了。”
云锦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知道这个男人又在说谎了。
至亲去世,就算是再冷漠的人心里也会痛苦吧?
抬手摸了摸他的有些扎手的胡渣,轻声问他,“你很恨她吗?”
韩江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感觉,我赶到的时候她的尸体都冷了,可是我却一点也不伤心。”
“不伤心你的眼圈怎么红了?”
韩江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扯了扯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眼眶瞬间布满了红血丝。
云锦书搂住了他,无声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再给他力量,韩江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云锦书的肩窝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这个强大而坚毅的男人,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可是此时此刻却像孩子一样靠在云锦书身上,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如果今晚这一场意外对云锦书来说是一次生死考验,那么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场j-i,ng神上的惩罚。
没有人知道当他从电话里听到枪响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恐惧,s市已经没有他的家了,爱人和孩子全都在异乡,面临着死亡的危险,他却鞭长莫及,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赶到地方,却要面对母亲的死亡,这种打击即便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一时无法承受。
两个人像一对老夫妻一般,依偎在一起,j-i,ng疲力尽的两颗心终于毫无缝隙的紧紧地贴在一起,恨不得一夜白头。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个人的嘴唇贴到了一起,不需要热烈的法式舌吻,仅仅是唇瓣相贴,没有丝毫欲念,像两只小兽一样,拥抱着彼此,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心都跟着烫了起来。
云锦书憋在心里的问题最终没有说出口,也许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关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很快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连身上带着血污的衬衫都没来得及换。
一直靠在他身上的韩江心里轻松了很多,他轻轻抚摸云锦书的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沙发垫子底下摸出一个天鹅绒盒子,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东西没有被林大勇发现。
低头亲了亲云锦书的鼻尖,韩江带着笑意轻声说,“你这个傻瓜,我藏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发现,是不是真的要我求婚你才明白?”
云锦书睡的迷迷糊糊,无意识的“嗯”了一声。
“这可是你说的啊。”韩江抿着嘴低笑,心想趁着他迷糊的时候把人套牢也不错。
说着,他打开盒子拿出了那枚款式简单的戒指,轻轻的套在了云锦书的无名指上,大小款式一丝不差。
韩江勾起了嘴角,心里像是被一团不断发酵的面团,不断地膨胀,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拿出手机对准云锦书的手指拍了一张照片,他笑的极其满足,“锦书,你逃不掉了。”
——
“咔嚓”
病房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韩江轻微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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