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这么久,我都等了老半天了。”乘意从上朝前给皇帝诊了脉,一直等到现在。
“等我做什么。”微生时径直向前走,未曾停留一步,只是宽宽一条白玉道,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很自然地往乘意身边并行。
“你第一天上朝,我来接你嘛,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看以后也没有来的必要。”的确没有来的必要,他自有眼线传递信息,委实不需要他日日亲自来此,况且今日也未见到成蹊师兄,实在白跑一趟。
“的确如此,不过有一件正经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知于你。等下说,先陪我去买几味药吧。”乘意拽着微生时上了马车。
“怎么,宫里都没有吗?”
“没有啊,你们这的人似乎不知道此药功效。我准备去京门试试,若是没有,可能要自己去采了。”说完,乘意定定的望着微生时。
“我是不会陪你去的,你不要想了。”微生时撇头望向窗外。
“那可不一定。”
......
不出意外,京门拍卖场也没有月息草,出了拍卖场,又在外用了餐,喝了茶,一日的时光就磨蹭去了。此时微生时已经被乘意连拖带骗拉到乘意的宅子了。与上次来时的景象不同,红扑扑的长灯笼晃晃荡荡的挂了一圈,梨花也终于是落尽了,新生的叶芽嫩黄又夹杂着些紫红,并不十分好看,一潭春水再不见点点雪白,左右各布了零星睡莲,想必不日那些花里胡哨的锦鲤也要入住。
“靠厨房这边的潭里还是不要种这些植物。”微生时做的一切都是有设计的,只是这设计还要屋主去慢慢发掘。
“为什么?”乘意茫然的低下头看了看。
“不好,丑。”乘意也不再争辩。
微生时挨着矮几坐下了,定定的看着乘意,示意他开口。关于皇帝的病情乘意只告诉了韶寒凉一人,可是他至今也未采取什么重要措施,怕是还无法做出决定,本着从医者本心考虑,这种事还是必须要告知病人,或者病人比较亲近的人,比如成蹊大哥,可是成蹊大哥显然是不认识他了,可是这样的消息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无疑是一种打击,从医多年,乘意第一次像这样照顾到病人家属的情绪。
“是关于皇帝的病情......”
☆、君子同室居
微生时听完陷入了沉思,不过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他该c,ao心的事,况且他自己对于皇帝的生死,也一直在犹豫。而他现在只需要尽快告诉成蹊师兄,由他们自己做决定就好,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师兄知道,会如何?
“月息草在哪?”如乘意所想,微生时是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这南郊森林都没有,帝都的其他地方也不会有了。”乘意转过头,目光似乎落在了院墙之外的森林。
“......月息草只有在午夜子时开花一刻钟,那时采摘才可入药。”乘意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月息草的习性。
“那我明日傍晚再来。”微生时大概记了些,也无甚用心,反正乘意知道就行。
“别啊,天都这么晚了,你从这儿回去要半个多时辰,保不齐路上出什么意外,况且明日又要一早赶来,何不在我这里住下。”乘意扯着微生时的袖子,没有多用力就扯住了。
“不是明日晚间,为何一早就来。”
“你是不是傻,月息草不要找啊,自己跳到你面前啊,晚上乌漆嘛黑的怎么找,还指不定要找几天呢?”乘意白了微生时一眼,微生时也白了微生时一眼,环顾了宅子一圈。
乘意观眼观心“这个宅子是你一手监制的,你不想试住吗,你看这里干干净净的,从没有人住过的。”
微生时确实心动,对于他自己建的屋子,他是有特殊感情的,还是说,对于这个屋子的主人......他也是有特殊感情的。
如此,就顺水推舟暂时住下了。
夜凉如水,只剩西厢客房和北方主卧盈盈凉着烛光,此外,数十个红灯笼和各个房间的光亮是一丝都不会有了,空气中有微风,只是那老梨树的叶子还未长开,发不出声响,水里没有青蛙,木板上也无昆虫,整个庭院安静如j-i。和微生时想的不一样,乘意并没有借着嘘寒问暖的由头来刻意赖在他的房间,他甚至没有嘘寒问暖,微生时靠在床沿上,手里拿着那颗还未雕刻的原石,一圈圈地轮着,目光透过烛光,却没有聚焦。
此刻,乘意也拿着那块圆润的一直属于他的原石,美滋滋的躺在床上,双手举着到眼前,喜不自胜。很快又搁到枕头下,吹灭了烛火,翻身睡了。
很快,西厢房的烛火也跟着息了,只是过了多久才睡着,谁也不知。
这一西一北,中间夹着秃了毛的梨树。
一呼一吸间,紫黄浅浅褪去,青绿跃跃登台。
清晨,微生时醒的很早,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枕在脑后,一双明眸清亮亮的睁着,耳朵里听见的声音一帧一帧的在脑海中转成的画面:
从乘意唏唏索索一边扣着外袍,一边跨过门槛,晃悠悠的脚步声,一定还没睡清醒,穿过回廊走进厨房,然后是激起的流水之声,厨具丁铃当啷碰撞之声,直到隐约听见了水沸之声。这时,微生时开始起身洗漱。
“早,来这边坐。”软软的热气笼在乘意的脸前,笑也软软的,白汽慢慢的向窗户的狭缝散去,来源则是两碗面,一左一右还算整齐地摆好了。
微生时走到背向窗户的位置坐下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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