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还是半个月前那句——“爷爷明天下午下葬。”
秦锦把书往旁边一扔,长长叹出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的人生从出生那刻开始可能就是个错误,对于顾家来说是,对顾延平霍曼妮夫妇来说更是,他不想到了最后在孟钦时看来他也是个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书桌前的转椅上,秦锦消瘦的身躯弓成一团,他光着脚坐在转椅上,将头深深埋进了自己臂弯里,如同一只将自己柔软内里全部掩盖在坚硬外壳下的刺猬。
乒乒乓乓,脑海里回响起那些刺耳又尖锐的动静。
小小的秦锦瑟缩成一团,透过二楼的扶栏缝隙朝楼底下看,两个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公众人物撕开了表面的伪装,就像是两只最原始的兽类,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出来,完全不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娶你一个戏子过门当老婆,你要资源要当影后我都给你弄到手,不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呢!”顾延平一个耳光甩在霍曼妮的脸上,怒气冲冲地朝人怒吼。
霍曼妮尖叫着,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高傲优雅又漂亮的影后,她披头散发地捂着被打了耳光的脸,朝着顾延平骂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酗酒!在外面胡搞!没错!我就是婊/子!我不光跟你睡,我他妈还跟你爸睡!屋子里那个孩子,谁知道是你的还是你爸的呢!”
轰——
山崩地裂一般的动静从窗外传来,扶着围栏的小秦锦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后背被冷汗浸s-hi,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水光,稍稍一眨眼,滚烫的热泪就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落。五岁的小孩儿理解不了那些愤怒与怨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顾延平如同一条疯狗,抡起一把椅子砸向了电视机,他红着眼的样子十分可怕,妒忌与怨恨使得他早已失去了一个集团掌权人应有的姿态:“他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还骗我说他是早产儿?!”
霍曼妮如同一个丧失理智的疯子,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放肆地大笑者。
“我那么爱你!霍曼妮!我那么爱你!”顾延平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抬头,发现了躲在二楼走廊处的小小的身影,登时窜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快步上楼一把拎着早已经被吓得失去语言能力的秦锦往楼下拖。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的孩子!”霍曼妮登时变了脸色。
顾延平一把推开上来阻拦他的霍曼妮,提着秦锦的衣领直接下到了y-in暗潮s-hi的地下室,将年近五岁的孩子扔进了黑黢黢的仓库里,然后锁上了门。
秦锦反应过来时,已经置身于这一片黑暗之中,冷飕飕的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着秦锦瘦小的身躯,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轰鸣的雷声不停传入耳中,这对于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一场令他深深恐惧甚至会留下一辈子y-in影的折磨。
“爸爸,妈妈!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小小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厚重的铁质的门,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辛酸。
“秦锦,秦锦,”孟钦时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将秦锦拉回到了现实。
秦锦抬起头,满眼迷茫的朝人看去,他的眼眸还有些泛红:“怎么了?”
孟钦时脖子上还挂着毛巾,沾着水珠的发丝紧贴着脖颈,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柔和又温柔。薄荷味的沐浴露味道自他身上传来,沁人心脾。
“秦锦,我想好了。”孟钦时的声音温柔而缓慢,他收敛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态度,眼神极为认真:“你愿不愿意让我再多了解你一些?”
“什么?”秦锦的心微微一颤,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孟钦时伸手摸了摸秦锦的脸,随后握住了他微凉的指尖:“我想知道,想知道你的全部,一直以来我不问你,不代表我对它不感兴趣,我只是怕问了你不高兴。可是现在,我忍不住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你都经历过些什么,好让它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秦锦低垂着眼眸,柔和的灯光自他头顶倾泻而下,给他柔和的面部轮廓包裹上一层淡淡的光。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孟钦时的温度,隐约带着一缕大白兔奶糖的甜。
“你...真的想知道吗?”秦锦问他。
孟钦时点头,眼神虔诚而认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全部都想知道。”
秦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段往事不仅对顾家是丑闻,对他来说更是难以启齿,这么多年以来他甚至拒绝从任何人口中听见霍曼妮这三个字,哪怕只是中老年人茶余饭后不经意提及这位红极一时然后仓促陨落的影后。
意识到秦锦的挣扎与痛苦,孟钦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他轻咳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睡衣上的褶皱:“那个,如果还是觉得很难的话,今天就先不说了好不好?”
不,没有那么难,你等等。秦锦在心里叫嚣着,他看着孟钦时转身朝门口走去,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孟钦时的手还放在门把上,背后却传来了秦锦胸膛的温度。那双过分纤细白皙的手臂轻轻环抱着他的腰身,因为太紧张连指尖都在发抖。
“秦......”
“你别转过来!”秦锦阻止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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