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从他这三言两语中迅速提炼重点;闵成舟跟他说过, 翟文刚和友人说起过他的猎|枪丢了, 而翟文刚发现猎|枪丢失的时间是7月30号。陈佳芝至今不承认是她开枪杀死了丈夫,也声称自己不知道那把丢失的猎|枪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床底下。或许是因为她的坚持,所以闵成舟把猎|枪的来源当做一条排查线索,在猎|枪丢失的7月28号之后, 所有进入过翟文刚家里的人都具有嫌疑。
其中就包括向陈佳芝借用挂烫机的唐雪慧。
小院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两边花圃中种满了整齐一色的月季, 月季花很神奇的保持了一般高度,其间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连草坪的边角都修剪的整齐划一,是极其高明的园艺师的杰作。
纪征在花圃边看到几把手锯和铲子之类的园艺工具,那些工具也按照大小排列,干净的一丝泥土都没有。他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闪耀着锐利锋芒的工具, 又一次感受到了在学校门口被黑面保安注视着的寒意。
他一眼看出打理花圃和草坪的是一个支配性极强的人,而这样的人大多拥有完美型人格的所有弊端,以及具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们走到门首下时,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个白白净净十分漂亮的女孩儿站在门口,看着他腼腆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艾露,你今天还没有练琴,不能出去玩。”
一道温柔又不失威严的女性嗓音从客厅里传出来,唤回了想要出门的女孩。
叫艾露的女孩像是被叱骂了一样,脸上惶惶失色,转过身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说:“但是我和冰洁说好了——”
唐雪慧依旧微笑着说:“快点上楼练琴,我在楼下要听到。”
艾露还想为自己争取:“妈妈,我能不能晚上回来——”
唐雪慧道:“今天有客人在,妈妈不想跟你发脾气。”
艾露委屈地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地上楼了。
纪征打量着唐雪慧,见她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件合身剪裁的孔雀蓝旗袍,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低低地挽了一个发髻,气质高洁又优雅,眉眼处光彩照人。
闵成舟坐在唐雪慧对面,对纪征道:“你先等我一会儿。”
或许闵成舟的意思是让他出去等一会儿,但是纪征装作没听出来,走进客厅坐在闵成舟身边,对一直注视着他的唐雪慧微笑着点了点头。
闵成舟看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继续被之前被打断的谈话:“唐女士,你刚才说你在8月2号去翟文刚家里找陈佳芝借挂烫机是吗?”
唐雪慧客客气气地笑了笑,道:“是的,因为我家里的挂烫机坏了,所以我找佳芝接她的挂烫机。”
“那你几号归还挂烫机?”
“四号,就是昨天。”
闵成舟看着她说:“也是翟文刚死亡的那天。”
唐雪慧微低下头叹了声气,悲惋道:“真的很不幸。”
闵成舟没有理会她这句悼词,道:“我想知道你还挂烫机的准确时间。”
唐雪慧稍想了想:“嗯......晚上十一点左右。”
“为什么这么晚去还?”
“我知道佳芝一般都睡的很晚,我又刚好想起来了,所以就送回去了。”
回答完警察的问题,唐雪慧稍稍把主动权拉到自己这边,笑问:“警官,我想知道你们今天为什么来找我?我去还挂烫机有什么问题?”
闵成舟当然不能告诉她,他们正在排查到底有没有人把翟文刚丢失的猎枪藏在陈佳芝的卧室里,用来嫁祸给陈佳芝。
但陈佳芝也亲口说了,唐雪慧去还挂烫机时并没有携带其他东西。所以唐雪慧虽然选择在翟文刚死后两小时去还挂烫机有些可疑,但是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她把|猎枪带回了翟文刚家中。
闵成舟什么都没解释,只道:“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茶几上放着一只一尺来高的沙漏,白色的细沙从沙漏的缝隙里一点点往下流,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闵成舟和唐雪慧谈话时,纪征一直关注着唐雪慧,发现她每隔五秒钟左右就会看一眼茶几桌角处的沙漏,似乎那沙漏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纪征本以为她不喜欢沙漏的噪音,却看到她在沙漏里的白沙流完之后立即将沙漏倒置,白沙又开始从上往下流,才知道原来她是不允许沙漏停止工作。不仅如此,纪征还看到茶几下的挡板上放着一盒已经用了一半的彩色蜡笔,那些蜡笔有十二种颜色。纪征本觉得如果那盒蜡笔是由唐雪慧整理的,那么唐雪慧一定会按照目前流行于市的彩虹色的顺序摆放这些蜡笔,毕竟唐雪慧的强迫症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但是纪征稍微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蜡笔并不是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排列,而是蓝色、橘色、绿色、棕色、灰色、白色、红、黑、黄、紫、粉、绿、这一顺序排列。这样的排列似乎不成色谱顺序,与房间里其他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连茶杯都按照从小到大顺序排列的风格截然不同。
纪征心里顿生疑窦,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这盒蜡笔的主人俨然是正在上学的艾露,那么蜡笔是否是由艾露收拾?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纪征借着从茶几上端茶杯的动作,故事把蜡笔盒碰掉,蜡笔全都撒出来落在了地上。
“抱歉。”
纪征放下杯子弯腰捡蜡笔和蜡笔盒,刚捡起最后一根红色蜡笔,就见一只带着玉镯子的细白手腕伸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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