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女孩儿又悄悄跟方菲说:“我偷偷戴过,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但就是不一样了。可惜事后还是被祖母觉察到了,以后再也不敢偷偷戴了。”
“听巫大人的总没错。”方菲也不知该怎样往后引话,“对了,你刚才说巫大人去做什么了?大概多久回来?”
多久,说到这两个字方菲有些紧张,这是个明确的时间表述,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
女孩儿却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我们萤石旅就是这点好,灭灯之后还有萤石可以照明,所以祖母常常会被人请去很久。”
“我很少来灯旅,对这里的规矩了解得不多,灭灯后从来没有出过门。”
“最好别出门,有些命数差的人说不定会在夜里走错路,造成双生,无法圆满。”女孩儿认真说道。
方菲记得刚才女孩儿说过的话,那位巫大人就是去给“看双生”了,这个双生究竟是什么?刚才自己误以为是去给双胞胎除惊之类的,看来并非此意。
方菲:“我们都能看双生吗?”
“都能,不过得过些日子呢!”女孩儿有些遗憾似的。
“过些日子?”方菲把‘日子’二字咬得很重。
女孩儿脸色一红:“我是不是犯忌了?在你们光明旅不就叫日子么?你们那里亮。”
“对,我们那里是叫日子,”方菲不习惯这样旁敲侧击打哑谜,于是索性直接又问:“何为双生,我一直没有完全弄懂。”
女孩儿轻轻一叹:“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就是贪恋世间不肯死的人,永远也无法圆满,就这么在逆旅里荡着,可怕的是,万一在活着的时候就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女孩儿脸色白了白,“越说越怕了。”
“那巫大人怎么治呢?”方菲问。
“不知道,”女孩儿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方菲,“你不已经是巫大人了吗?”
方菲微微低头:“我的经验很少。”
“哦……”女孩儿突然一笑,“没关系,你才这么年轻,对了,你有多少寿数?”
“嗯?”
“你在成为巫的时候没有被算寿数吗?”女孩儿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方菲,越来越弄不懂眼前这个姐姐。
方菲压低声音说:“不要问,犯忌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女孩儿脸色一红,轻轻一笑不再作声。
方菲感觉自己再待下去迟早会露馅儿,于是就打算先告辞,谁知这时候女孩儿又说话了:“我猜,另一个你已经是个伟大的巫大人了,她给你提供了不少的捷径。”
方菲有无限疑问,却不能一一问出口,这种感觉非常憋闷,此时深呼吸一下:“我相信你也是。”
女孩儿甜甜一笑,用很轻的声音说:“我的寿数很久,自白鱼生,至地卵灭,她一定经历了很多磨难,才保全了今日这个无忧无虑的我,可惜,我永生都不可能看到她。”
“她,另一个你。”方菲似懂非懂。
“相信你的她也是。”女孩儿的表情极为郑重。
方菲此时已经起身,而两人的对话似乎也已接近终结。
“快灭灯了,姐姐回吧。”女孩儿提醒。
……
方菲的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与此同时,大家的一个半小时也都即告结束。
当方菲回到熟悉的九楼房间时,牧怿然已经和麦芃几人在用显影罐洗胶卷了,而柯寻和卫东几人则在摆饭,卫东抬头看到方菲:“回来了回来了,又回来一位!”
“还有谁没回来吗?”方菲首先发现了独自跑来迎接自己的心春,“罗勏呢?”
“一会儿我去隔壁找找他,该回来了,饼都凉了。”柯寻说。
听柯寻的口气,感觉像是去邻居家找贪玩不回家吃饭的孩子的爸爸……
屋门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是邵陵和杜灵雨。
“你俩是怎么自由结成组的?”卫东好奇问道。
“刚才小杜说了说她的幻觉,我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于是暂时把她的相机交给麦芃,我同她去几个地方探了探路,希望能有新的……线索。”邵陵把“希望能有新的幻觉”咽下去,这么说实在有些残忍。
“有新发现吗?”柯寻看了看杜灵雨,还好没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崩溃表情。
杜灵雨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没说什么。
邵陵:“我们去了几个地方,包括画着7条线的墙壁,还有顶层悬棺的窗口,可小杜没再产生幻觉,后来我们还去了一趟二楼瑕玉死去的位置,也同样没有幻觉再产生。”
卫东拍了拍柯寻:“下次派‘幻觉催化大师’柯先生去。”
邵陵坐下来喝了口水:“不过,从小杜的讲述来看,的确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咱们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感觉头部突然疼痛?”
柯寻:“没有。”
卫东:“没,不记得。”
方菲:“没。”
正在搅动显影液的麦芃:“没有吧,我当时重感冒呢,头一直懵着。”
牧怿然:“没有。”
曹友宁:“没有,当时光顾害怕了,要是突然剧烈头痛我一定会叫出来。灵雨,你什么时候觉得头痛的?哪种痛法?”
杜灵雨喝水润了润润喉:“就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会儿还没亮灯,和大家在这个黑漆漆的走廊上,突然就觉得头疼,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疼完了就没事了,我当时以为是初进画引起的不适感……再说当时也不敢多说话,就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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