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琢默默站在桌子前,把烧开的热水倒进纸杯,相互遮了十来遍,摸着杯壁温度勉强不烫口才放在小嫂子枕边的矮柜上。
大哥坐在嫂子床边,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问护士情况怎么样。
护士一边替文羚拆卸身上的仪器,一边如实回答病情,嘱咐家属,病人绝对不能再受强烈刺激。
这时候嫂子醒了,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他床边的混蛋。梁如琢皱紧了眉,攥皱了一个纸杯。
真是不凑巧,梁在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就按了挂断,不一会儿又响起来,反反复复几次,梁在野忍无可忍,接了电话。
一个柔媚的女声从听筒里隐约传出来,娇俏得酥人骨头——大哥的情人之一,一位当红的女演员,最近看上的剧本在选角,金主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她,她按捺不住了。
文羚并不说话,只是平淡地看着梁在野,慢慢地把手上的戒指往下剥。
梁如琢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哥眼神里的一丝慌乱,他按住嫂子的手阻止他摘戒指,然后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谁告诉你的这个号?滚,他妈的。”
短短两个小时大哥接了六七个电话,嫂子烦了,把头蒙在被里。
梁在野有点焦头烂额,他的情人们向来乖巧不会让他哄,他也天生就没有哄人的本事。
最后一个电话是公司打来的,一些重要事务积压了一整天,正急等着梁在野裁决。
梁如琢靠着窗台笑了笑:“行了,你去吧,我照顾嫂子。”
梁在野着实抽不开身,狠狠指了指梁如琢:“明天我让助理过来带他转院,你他妈给我离你嫂子远点。”
梁如琢欣然答应。
在大哥踏出病房之后,梁如琢走到病床边,摸了摸文羚的脸颊,喂了他半杯温水。
他把小嫂子从被窝里抱出来,裹上自己的外套,替他摘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扔到床铺上。
“走宝贝,我们去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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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路上,嫂子抱着他的脖子在耳边细细地叫叔叔,叫老公,不停地吻他的脸和耳朵,然后用令人无法抗拒的声调求他,不想去医院了,带我回你家吧。
在梁如琢这儿小嫂子就是一位娇宠的小公主,梁如琢疼着他,什么都依着他。
污物干在了他冷白的皮肤上,梁如琢挽起袖子给他仔细搓干净。
小嫂子和在维加斯的酒店里一样乖,缩在浴缸一角,不过现在不会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了,而是抱着腿静默着,轻声跟他说谢谢。
梁如琢吻了吻他浸s-hi的头发,把小嫂子提到浴缸边缘,用手蒙住他的眼睛,快速地检查了一下他后面有没有受伤。
“不用这么细致。”文羚拨开他的手,自己把手指塞进去胡乱清洗。
“宝贝,别这么野蛮。”梁如琢单手捉住他两个腕子,替他细细洗干净了,涂上一层药膏。
文羚低着头枕在他肩窝里,睫毛轻颤。
“又麻烦你了。”他抱歉地亲了亲梁如琢的脖颈,无奈笑笑,“我又变脏了一点。”
“没有,我会帮你洗干净。”昨天的心悸感又一次出现,梁如琢闭了闭眼睛,安慰他,“以后也不会更糟了。”他的声音醇和,无形的语调化为有形的温柔,如同身上的丝绸浴衣一样抚摸着他。
梁如琢去厨房把粥熬上,再撒上一把盐和切丝的蔬菜。自从买了这套跃层,他从来不自己动手做饭,不是点外卖就是干脆出去吃,直到小嫂子住过来的那两个星期,厨房才重新有了烟火气。
他夹着半支烟走出去,本想在见嫂子前掐灭,却被眼前的光景震撼。
嫂子坐在玻璃墙边,发梢滴水弄s-hi了丝绸浴衣,领口滑落露出大片肩膀,皮肤下的骨骼随着窗外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线变化明暗,肩胛上的乌鸦刺青几乎要撞破他冷白的身体振翼而飞。
文羚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拿走了他手里的半支烟,叼在嘴里不甚熟练地吐出一口烟雾。嫂子的表情是麻木的,和夜店女王卷下破碎的丝袜跟今晚的伴侣要几张钞票时一样的厌倦。
梁如琢从背后抱上他的细腰,安静地等待小嫂子吸尽半支烟。他抽走嫂子叼着的烟蒂,在车水马龙皆只能视作光点的高空玻璃幕前与他接吻。
“ie,这是你这辈子最后半支烟。”梁如琢微笑着吻他鼻梁上的小红痣,摸出自己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苦笑,“我真是太爱你了,以后熬夜画图也只能靠咖啡打起j-i,ng神。”
“你不用为了我戒……”文羚感觉到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胸,紧接着两声脆响,胸前的翡翠钉环被梁如琢单用食指和中指夹碎,彻底拆了下来。
文羚瞪大眼睛。
梁如琢单膝跪在他身边,替他捡走身上的几截碎玉托在手心里,表情宁静而专注,就像求婚那样认真。
“留在我这儿。”
文羚不敢直视他:“都已经碎了,留在你那儿就留在你那儿。”
梁如琢捏他的脸颊:“你知道我说的是你。”
自从知道小嫂子有心脏病,梁如琢碰他的时候就像触碰玻璃美人一样轻拿轻放,夜晚入睡时小嫂子照旧背对着他,他却伸开长臂,把蜷缩成一团的男孩子拉进怀里,抚摸着脊背给他讲小孩子才愿意听的故事。
他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从来没听过这些普通小孩都读过的童话,梁如琢问那你平时看什么书,他就列出一串晦涩枯燥名著和美术鉴赏,然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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