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公司给出的理由是,3月业绩不达标且无故旷工,按照末位淘汰制度辞退,但纪然明白,是因为自己在牛头梗的葬礼上笑了出来。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失业后的纪然照旧早出晚归,装成去上班的样子,物色新工作,却迟迟等不到3月的工资和补偿金。
公司里关系不错的行政姐姐告诉他,因为公司业务调整,所有人的3月工资都要延后1个月发放,而被辞退的补偿金要延后2个月。此时,纪然才终于感到一阵恐慌。
他那点可怜的存款,都在银行存成了定期的零存整取,手头没有多余的钱。欠薪就意味着一家老小要勒紧裤腰带,不,是断粮。就算短时间内找到新工作,也要等下个月才有钱拿……
纪然在结束一轮面试后,拨通了好友老朴的电话,“下班之后有事吗?”
“我请假了,跟刘老师看酒店呢。”
“几点结束?来我家吃饭吧!”
“成啊,”老朴停顿一下,“大概7点到你家。”
“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家里有啥我吃啥,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
放下电话之后,纪然就后悔了。老朴正在筹备婚礼,岳母又如狼似虎,自己怎么好意思向人家伸手呢?
吃完晚饭,洪福带乐乐出去遛弯,纪叙回卧室打游戏。纪然和老朴一边喝啤酒,一边聊着大学时的趣事和眼下的烦恼。
老朴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难缠的岳母:“这老太太,让我确定自己对刘老师是真爱无疑了。但凡换个人,我早就一拳打过去。”说完,老朴做了个挥拳的动作,大喊一声“豪油根”。
纪然笑笑。他有心事,话很少,一听接一听地灌自己啤酒。
直到深夜,全家都睡下后,老朴才离开。纪然把他送出门,跟到楼道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借钱。
老朴“嘿嘿”一笑,从裤袋里翻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全塞进了纪然手里,零零整整一大捧,大概能有三千多。
纪然眼睛一酸,“谢谢老板。”
老朴随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嘴真甜,走了啊。”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纪然抬起眼睛,发现闻名正站在5楼和4楼间的缓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脸色y-in沉。
老朴又对纪然摆摆手,随后打着酒嗝晃晃荡荡地下楼。
“哎哥们,让让。”
闻名纹丝不动,头微微一侧,用钩子似的眼神盯着老朴。
老朴打了个寒战,疑惑地看他一眼,侧身经过,之后给了纪然一个飞吻,下楼去了。
纪然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对闻名笑笑,双颊绯红,好看的双眼因酒j-i,ng而变得微红s-hi润,像是清晨笼罩着雾气的湖面。
“名哥下班了哈?”
闻名缓步上楼,用狠戾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掏出钥匙,进屋后狠狠摔上了门。
纪然哆嗦一下,随后听见被巨响惊醒的女儿在哭着喊爸爸。他在心里默默地,把闻名的野蛮度调高到了95。
第8章 狂暴邻居
带着几分醉意,纪然微醺地读着《安徒生童话》,重新哄睡女儿,然后才去洗漱。刚睡下不久,就被手机给震醒了。是闻名发来的消息,内容只有两个字:开门。
纪然纳闷地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外面连个鬼影也没有。刚想问闻名是不是发错了,就惊恐地发现客厅外的露台上站着个人,朦胧的夜色勾勒出高大的身影。
那个袋鼠j-i,ng,真人版刺客信条又飞过来了!
纪然迈着恐慌的小碎步,滑开从室内锁着的露台门,哑着嗓子说:“名哥,你看到我的温馨提示了吧?”
闻名冷笑,“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
“那你怎么又……这么晚了,有事吗?”
闻名把他拽出去,合上门后才幽幽地开口:“你不是理财顾问吗?”
“之前是,现在是无业游民。”纪然望着远处灿烂的灯光和流光溢彩的街道,有点失落,“你需要理财?我可以为你介绍其他同事。”
“为什么?”
“因为我不在那工作了呀。”纪然笑着看向闻名,心想他怎么问这么笨的问题。
“为什么失业?”夜色中,闻名两道锐利的长眉紧紧皱在一起。
“业绩不好,再加上得罪了老板。”纪然伸出手指,轻轻碰下了姥爷养的一颗多r_ou_,叹了口气,“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做销售,我不算很外向,头脑一点也不机敏。但这个岗位更有可能赚到高薪,所谓的上不封顶嘛。”
“所以你就转行了?”闻名的声音突然更低沉了。
联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纪然突然有种正在被审问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大概不卖日料的日料店,不禁有点紧张。
“我,我没有转行,正在找新工作。”
闻名敏锐地觉察到他的情绪波动,“没转行,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纪然小声说。
闻名烦躁地从睡衣口袋里摸出烟来,打火机忽闪着,照出他眉间的沟壑。
“那个,烟灰,不要落在我姥爷的花盆里。”
闻名便把胳膊搭在护栏上,持烟的手支出去,沉默许久,突然苦恼地抓了下头发,“燃烧的小纪纪,你去找个正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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