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知道他每次去看过父母后情绪都不会太好,所以晚饭特意选在了一家火锅店,热气腾腾的看起来特别有烟火气。
坐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低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苏子白终于失笑扶额。他今天去墓园,特地穿得比较正式一点,刚刚还在庆幸把西装外套留在了车上,现在一看,还不如有外套呢,不然戴上耳麦就跟服务员一个样了。
小伍也发现了这窘态,眉峰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把菜单递给对面的人顺便问道,“看下想吃什么。”
苏子白没接,直接拒绝道,“你点就好。”
他每年回华国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而且都是工作缘由,处理完就走,根本没有时间也不太想去尝试华国的美食。搜索了一下记忆,已经记不起来上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了,那火锅要点什么菜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小伍也没强求,低头在单子上划了十数个菜,怕苏子白吃不惯,所以没要内脏之类的,只要了牛r_ou_和鱼,其余基本都是素的。
等服务员拿着单子走后,小伍一边拆开餐具包装一边问道,“公司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不用。”苏子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麦茶道,“在家也没什么事。”
他此次回华国当然不是为了看张云,而是为了涉密x的事情。
小伍知道他做了决定就不会改,也没再劝,换了话题道,“明天去医院看张云?”
“嗯。”苏子白没否认,说到这才想起来还没跟赵欢说过,就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信息,只说明天会去医院,具体时间到时候会告诉她。
“为什么?”小伍知道不该过问,但临到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他完全不理解苏子白为什么会提前行程回国只为了去看张云。
“有些人非要自取其辱,我为什么不成全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带着狠厉。
过去十多年没有问过一句管过一次,现在病重了,终于想起还有他这个孙子了。从未付出却幻想着阖家团圆,儿孙绕漆,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小伍沉默了一会才道,“好,我跟你去。”
苏子白想也没想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小伍坚持,“那我送你。”
苏子白看了小伍一眼,不想跟他做这无意义的争执,点头应下了。
说到这,正好服务员来上菜,话头也就停下。人虽多,上菜却很快,前后不过几分钟就把汤底和菜都上齐了。
两人忙着烫菜吃,也没顾得上说什么正经事,只聊了下最近各自的近况。
华国c省的火锅果然名不虚传,苏子白也难得放开吃了一回,出来时倒觉得有些撑了。
回到家时,苏子白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火锅味。衣服肯定是不能要了,又泡了半小时澡才觉得身上的味道终于散去。
夕阳西下的黄昏,白色的沙滩被染成金黄色,五岁的小男孩一边拉着爸爸一边拉着妈妈,在清凉的海风里光着脚丫子踩在s-hi软的沙滩上,海水冲过脚面时有一种柔软的触感,温和又安心。
他被爸爸抛起,又被牢牢的接住。腾空时他觉得他只要一抬手就能触到那湛蓝的天空,阵阵海浪声中掺和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6寸的奶油蛋糕上c-h-a着蜡烛,他戴着寿星的帽子跟爸爸妈妈一块唱生日歌。
鼻腔里依旧充斥着海水的淡淡咸味,嘴角边也还带着游玩后的笑意,小男孩靠在妈妈怀里睡得香甜,不时还要眨巴下嘴,就像在吃那甜甜的奶油蛋糕。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划过天际,满目的鲜血,残破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那个昏黄路灯下的黑夜里。
在一声盖过一声的绝望痛哭声里,苏子白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还有些陌生的屋顶,目光还未清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抬手擦了一把脸,摸到一手冷汗。
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凌晨2点半。
苏子白坐起来缓了十几分钟才清醒过来。睡衣早已被冷汗s-hi透,起身去浴室洗澡,让热水一遍一遍的冲刷他疲惫的身体。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梦里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现实混杂在一起,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像是被扼住咽喉般呼吸困难,漆黑的眼眸里再次染上血色。
哐当……,原本抓在手里的喷头应声落地。苏子白扶着墙,缓过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
直到半个小时后,苏子白才脸色苍白的从浴室里出来,洗漱用的玻璃杯碎了一地,被划伤的脚踝渗出一点血迹又快速的干涸,留下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打扫好卫生间,换了床单被套重新躺在床上,却再无半点睡意。
今晚无月,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上挂着的那些星星。不知道那一缕缕幽光是从几万光年外照s,he过来的,而那些星星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或许早就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再次醒来时已接近中午,脑袋还有些发沉,苏子白知道这是昨晚吃下安眠药的后遗症。
洗漱后下楼,发现小伍已经等在客厅,电脑放在茶几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见他下楼就抬头打了招呼,“少爷,早。”
苏子白面不改色道,“嗯,早。等久了吗?”
“没有,刚到不久。”小伍把慌也说得面不改色,其实他十点半不到就到了,发信息见没回就上来等着,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苏子白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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