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
“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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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让沈言有种微妙的错觉,好似八年时光并未给顾鸣带来多大改变。他恍惚还是那个印象里幼稚、莽撞的少年,完全不像已步入社会、且还在高压复杂的娱乐圈混迹六年的成 人。如不是过于高明,那就是真傻。沈言知道不能靠直觉臆测,却打心底里希望是后者。他历来都习惯去当一个保护者,从不需身边的人有多强大,他把这种充满动物天性的“需索关系”当成生存法则,亦是他用来谋取利益和占据主动的资本。相比起一个高明的演员,沈言当然更愿意去和一个“傻子”交往。因为没有哪个猎人会喜欢聪明的猎物,尤其像他这样贪图安逸的猎人。
在登机落座等待起飞的时间里,顾鸣发来两条微信:1、你这算忽然对我一见钟情?2、你图什么?
沈言看着手机屏幕很久,直至空乘过来提醒他关机或调整飞行模式。沈言最终没有回话,因为这两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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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鸣要在跨年晚会上和几个今年人气不错的演员表演开场秀,大致是一个“从古至今”的节奏变换,穿网投出来的高票戏服客串模特儿走秀。
《倾城》里莫狂生的服装造型多变且j-i,ng致,军装、西服、风衣、长衫……几乎每套都量身裁剪,西服和长衫更是请来老师傅手工制作。因相关政 ce约束,军装扮相没有拿上网票选,最终得票最高的是两套西服和一套风衣,是剧中几场重头戏的扮相,既衬身形又显风度。
顾鸣在开场秀所有演员里人气最低,最终效果却实打实压过其余“鲜r_ou_”一头。晚会开场不久微博上就热议喧嚣,还很快引来各家粉丝骂战。顾鸣从来对此眼瞎耳聋,表演结束后在观众席应景的坐了一阵就退场离去。
他从昨天起就低烧不断,到现在才能抽身去趟医院。其实也算不上十分难受,但终归是很不好受。他瘫在车上晕乎乎闭目养神,安娜在旁沉默半晌说要找时间去庙里拜拜,今年未免也太多灾多难。顾鸣腹诽这是累病的啊姐,往年哪有这么奔波。表面却只乖乖应声,疲惫得连眼也懒得睁。到医院检查问诊一番折腾,所幸是不用挂水留院,拿了药就能走。若是沦落到要在病房里跨年,想想都觉凄凉。
等顾鸣回到家收拾好躺下已接近零点,他昏沉沉沾上枕头就睡,连手机也忘关。于是很快电话响起,顾鸣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眼,边骂自己傻x边拿手机准备挂断,可打来的却是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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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号是上回通话后存的,名字是“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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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一天沈言开了facetime给顾鸣看家里的圣诞树,却吝啬的不肯把镜头转到自己身上。中途有个黑发碧眼的小姑娘闯进镜头,漂亮得就像个天使。她看了顾鸣一眼就害羞的跑开,然后顾鸣就听到沈言用温柔得不知如何形容的语调讲起意大利语。好一会儿过去,小姑娘才站回镜头前跟顾鸣打招呼,沈言则躲在手机背后同声翻译:你好,我叫lisa,很高兴见到你。
那是沈言同母异父的妹妹,刚满7岁,是被全家人捧在掌心里的公主。顾鸣每每回想起lisa打招呼的样子和沈言哄妹妹时的语调,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看在lisa的份上,顾鸣只好放下怒气。可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还是不留情面的控诉,“兄弟,我这刚睡着。”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问道,“病了?”
顾鸣这才发现自己嗓子不大对,笑了笑回话,“这都能听出来?”
“......抱歉,我是想跟你说句新年快乐。”
窗外忽响起焰火声响,炽烈光亮隔着厚重窗帘稍透进一些到这黑暗的房里。
顾鸣转头循着光亮看去,在明灭变换间不自觉露出笑容,“说句什么?”
“新年快乐。”
“什么?”
“......”沈言那边也能听得到焰火声响,第一句问只当顾鸣没有听清,第二句问就知道他在使坏。
顾鸣笃定沈言心怀扰人清梦的愧疚、也不好欺负他一个病患,便大着胆子继续耍赖,“我生病呢,听不清。”
沈言叹了口气,近乎是纵容的说道,“顾鸣同学,新年快乐。”
这语调虽不及哄妹妹那样温柔,却已可算得上多情。顾鸣险些要心跳漏拍,原本就晕的头不免又更晕了几分。他深吸进一口气,尽可能平静的回话,“沈言同学,你也新年快乐。”
第8章
沈言回家两周的计划因妹妹lisa的不舍而延长一周。
回国那天遇上天气不好,航班先是延误近2小时又在中途停靠换乘,致使本就漫长的旅途几经波折,耗得人人身心疲惫、气闷焦躁。抵达落地已是除夕凌晨,沈言气压极低的拿了行李往的士站走,却鬼使神差心起一个念头——立刻和顾鸣见面。
这念头陡然而生瞬息疯长,强烈得不给人半点推敲扼杀的机会。等沈言回过神时,电话那头已传来顾鸣轻快的声音,“沈言同学过年好啊!”
像一只手抚过心脏,莫名按下几分焦躁,沈言长出一口气,不掩疲惫的问道,“没在忙吗?”
“刚收工,正准备回家。”
“饿吗?”
“啊?”
“出来吃个宵夜?”
顾鸣沉默几秒,笑道,“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回来了。”
“回来了,刚下飞机。”
这话听来别有滋味,顾鸣一时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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