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黑啤出事, 正想过去看看, 却被翼仔叫住了:“clay哥, 没事的, 刚刚你也是这样, 我才没忍住扑过去了。”
所以现在换成黑啤就可以心安理得看着了吗……
安歌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是形容不出来。
炖锅晃动了一会儿就停下了,没等安歌松口气,突然比之前更加剧烈十倍地晃动起来,几乎像是发疯一般, 要脱离桌面一般, 从锅里隐约传来黑啤细微的呜咽声。
但即使这样,黑啤还是没醒。
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动了一下,想要过去弄醒黑啤, 翼仔已经蹦跶着跳回流理台, 再度把安歌压住, 安抚似的舔着猫耳朵尖:“没有危险,clay哥别担心,不要再浪费这次机会了呀。”
安歌明白他说得对,但还是难以避免会担忧, 又有一点不安。
翼仔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和沉稳的?
说直白点,就好像黑啤的安危丝毫不被他放在心上似的。
虽然说他对安歌的担忧溢于言表,甚至不惜中途打断仪式,也不愿意安歌遇到意外。被人这样牵挂、担忧、关心,不应该再有别的奢求了。
但他对安歌的好,和对旁人的冷漠凉薄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让安歌感觉到违和。
这不应该是个正常人的反应。
或者说,安歌见识少,没见过同一个人身上,割裂得这么鲜明的态度。这不是推给人格分裂就能解释的现象。
因为人类除了爱情,还会有同理心,还会有……人性。
安歌明明记得,最开始认识翼仔的时候,他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也顾不上多想,伴随炖锅的疯狂晃动,室内温度越来越低,蜡烛突然间全部熄灭了,他眼睁睁看见炖锅外面都开始结霜。
一条惨白的影子从锅里飘出来,安歌一着急,又想从布偶猫底下冲出去。然而布偶眼疾嘴快,在他真的付诸行动前,低头咬住金渐层的后颈皮。
安歌:……卑鄙!
翼仔:嗯我是clay哥最心爱的baby!
丧失行动力的安歌眼睁睁看着那条影子渐渐加深颜色,轮廓越来越清楚,最后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形。身披长袍、头戴兜帽、两手拢在袖筒里。
脸孔没有成形,只有一团模糊的雾气。
它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没人听得懂。安歌尝试着开口问:“你知道是谁杀死了童晶晶吗?”
人形的上半身稍稍往后仰,轻轻震动起来。
伴随诡异的音节,不知道为什么,安歌就觉得它是在哈哈大笑。
安歌皱着眉,这人形的反应让人很不愉快,仿佛是在嘲笑他问了可笑的问题似的。
……或者说,问了错误的问题。
然后它摊开两手,做了个摇头的动作,紧接着就消失了。
人形消失后,室内温度也突然恢复了正常,仿佛之前的冰冷刺骨是假的一样。
翼仔也终于松口,不再叼着金渐层不放,朝着消失的人形嘶嘶地吼:“傻笑什么啊,吃了你哦!”
安歌已经窜了出去,探头查看锅里的黑啤。
黑啤几乎冻僵了,体温低得吓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眼神涣散:“嘤嘤嘤还以为要死了……”
金渐层脑袋凑近了,安慰地舔了舔牛奶猫,“掉了多少点?”
“运气好,只扣了两点……你走开啦!”
黑啤抱怨的当然不是被猫舔了,而是布偶一个劲地挤进来,挡住了金渐层舔他的所有路径,还一脸慈爱地说:“冻坏了吧?叔叔给你暖暖。”
黑啤几乎翻白眼:“你好重……该叫铲shi官给你节食了!”
最后,黑啤蹒跚着趴到沙发上,金渐层和布偶一左一右夹着他给他取暖,耐心地听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一开始跟安歌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接着他以陨石坠落般的速度砸在尸体上面,再回过神时,仿佛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一个男人压在他身上施暴,手中的刀具闪烁着银光,手起刀落,一次次扎进鲜活柔软的肢体中。
他感觉到四肢百骸传来没有尽头的剧痛,听见男人疯狂而兴奋的喘息声,还看见了黑暗中偶尔闪现的扭曲面容。
安歌打断他:“看清楚脸没有?”
黑啤边哆嗦边摇头,“但是!我能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
安歌怔住:“旁边有人?”
凶手难道不只一个人?
黑啤抖得更厉害了:“是的,有……有人在看!”
那时候他身体的疼痛已经停止了,伤害他的男人不见踪影。他被外力所控制着,往左边转了下头,就看见黑暗里有个人的轮廓静静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他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发不出声音——或者说,童晶晶发不出声音。
但黑啤还是听见了一些模糊的、伴随血泡咕噜咕噜炸裂响起的嗓音。
安歌接着耐心问:“你觉得她像在说什么?”
黑啤边打着摆子边努力回想:“大概是:唧……唧……”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翼仔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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