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祁朔开口,祁衍安就回答了他的疑问:“从璟祥斋顺了一套。这个一定合你的身。”
祁朔在听到“一定合你的身”时,不由得又是一怔,问道:“少爷,这是……”
祁衍安笑了起来:“给你穿。”
这是在扮少奶奶了。祁朔心下了然,也还是酸楚。嘴唇颤了颤,踌躇着,也还是说出了口:“少爷,我不想……我不想穿。”几个字讲出来,仿佛有千斤重。
祁朔一反常态竟会拒绝了,这倒是让祁衍安始料未及。见祁朔垂着头,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了:“只有你我二人,犯不着不好意思。我很想看你穿。”
祁衍安说想看,那就没有办法了。祁朔顺从地把喜服接下,刚才生出的一点抗拒和不情愿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只是穿着穿着,就又出了状况。
祁朔被这里一件外一件弄得晕头转向:“少爷,这个好难穿。”
祁衍安可不是难穿就会说“罢了”的人,于是就亲自动手,一件一件替祁朔穿了起来。红娟衫红袍霞帔,红裤红裙红绣花鞋。祁衍安的手不疾不徐地划过祁朔的身体,祁朔感到他的指尖好像有火苗似的,要把身上的每一寸都点燃。系腰带时,祁衍安的手臂虚虚地环着祁朔的腰,祁朔更觉焦灼,只觉得屋子里的红烛都快要把他给烤化了。
“本不该急着在这里就让你穿,可我等不及想看你穿上的样子,”祁衍安低语,“小月亮真是好看极了。”
祁朔无端生出一股冲动,也或许不是凭空而生,而是压抑在心底某处许久。他扬起脸,在祁衍安嘴唇上碰了一下。
祁衍安惊诧了一瞬,这是祁朔第一次主动吻他。祁衍安既惊又喜:“你……”
祁朔却没等祁衍安把话讲完就扑进了祁衍安的怀中,紧紧抱住祁衍安,像一株依附着祁衍安生长的藤蔓,因他生的根,也因他而成长。
祁衍安当他是穿上喜服羞涩,就和刚才不肯穿上一样。祁衍安拍了几下他的背:“怎么今儿这么怕羞?”
祁朔一声不吭,也不辩解。祁衍安在祁朔的发顶吻了又吻,就搂腰托t-u,n把他的小新娘直直地抱到了榻上。
耳鬓厮磨亲昵了好一阵儿,正当祁衍安想要更进一步时,祁朔却非常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哈欠。
祁衍安:“……”
祁朔:“……”
哭笑不得对上了一脸的委屈。祁衍安把他按进怀中,轻抚他的后背:“今儿起得早又赶了许久的路,上了山你还做了馅饼,确实是给早点歇着了。”
祁朔黑黝黝的眼望着祁衍安:“不做快活的事了吗?”
“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祁衍安对他的直白也是见怪不怪了,“我抱着你睡。”
见祁朔还是盯着自己看,祁衍安便问他:“又怎么了?”
祁朔:“少爷,蜡烛不熄吗?”
祁衍安轻轻拍着祁朔的后背,哄他入眠:“这可是花烛,要烧上整夜的。”
祁朔小小地“哦”了一声,今天一整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让他感到疲乏。脑海中涌入了太多杂念,而大多都是叫他求而不得的念想。枕着祁衍安的手臂,倦意上涌,半梦半醒间,祁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开了口:“少爷,我好想听《月儿圆》……”
他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只听见祁衍安的笑声,还说了一句什么。祁朔太困倦,没有太听明白祁衍安说了什么,但就是觉得少爷的声音好听极了,当真是他在世间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祁朔听着《月儿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是被雷鸣声惊醒的。屋内的红烛还在燃烧着,跳跃的火苗照得一室暖黄。祁朔在祁衍安的怀中愈发蜷缩了起来,明明已经和祁衍安紧密相贴,却还是一味地想往他的怀里钻,好像怎么也不够似的。
“你不用再怕打雷了。”
祁朔抬起头,祁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说话时还带着鼻音,有几分慵懒。
祁朔很愧疚:“我把少爷吵醒了。”
“你没有开口说话,又怎么能吵到我?”祁衍安以手支颐,打量起祁朔,“怪就怪那不讲道理的雷把你给吵醒了。”
雷又怎么能怪的上呢?祁朔心想。
祁衍安淡淡地道:“你的堂弟死了。”
祁朔惊愕,瞳孔大张。
“我并没有做太多,还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祁衍安道,“那对黑心夫妇收了钱就如同暴发户一般挥霍,生怕谁人不知他们手中有银两,四处露富,走起路来像是八条腿的螃蟹,既遭人恨又引来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手中有了钱,身边又不乏新结交的酒r_ou_朋友,在京城染上点坏习惯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苏威既嫖又赌,他输了钱,好面子又受人怂恿,加之一心想把输过去的钱赢回来,整日便下不了赌桌。等到柳岚发觉整日说疯话的儿子倒在床上口吐白沫抽搐个不停,跑去求他回去看看时,他还在赌桌上杀红了眼呢。”
“至于为什么诸多名医都没能医好他的疯病……其实问题就出在这“诸多”之上。我确实依他们所求,将名医悉数介绍给了他们。只不过这疯病与其他病症有所不同,无人知晓因何而起,也就没有一套标准的医治方法。所以在药方上,便是众说纷纭,各显神通了。几个药方,有几样药材相冲,也不足为奇。”
祁朔呆滞着,一时难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们后来又来找过我,这种腌臜事你不知道也罢。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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