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迷迷糊糊的,隐约认出了赵诺成的声音,他声音沙哑,低低地说:“不去,没事的,明天就好了。我没做饭,你叫外卖吧。”
赵诺成恼了,找来蓝宝的衣服外套,强硬地往他身上套:“必须去!烧成这样,不去怎么行!”
蓝宝被拖出被窝,乍然接触被窝外的空气,打了个寒颤,又缩回去:“很冷,不去。”
赵诺成哭笑不得,心里担心,也不管蓝宝怎么抗议,亲自给他穿上保暖衣服,毛衣,外套,袜子鞋子也给他穿上,半个脸用围巾裹上,把他横着抱起来下了楼,蓝宝觉察出冷来,赵诺成身上外套敞开着,他就把脸拱外套里去。
赵诺成低头看着蓝宝,心莫名的柔软成一团,到楼下时他已经有些气喘,蓝宝看着挺瘦的,分量却不轻。
蓝宝被赵诺成横着放在车子后座,又把自己外套脱了给他盖上,才驱车往医院去。
医院里病患不少,轮到蓝宝时已经快八点了,护士给了支体温计,赵诺成把那体温计握手里捂热了才给蓝宝夹着,医生年纪有些大,戴了副眼镜,从眼镜上头瞄了瞄蓝宝:“高烧399度,恭喜你,再晚点就过40度了,很容易烧坏脑子的,想变白痴?”
旁边等着的人嘴角抽了抽,这医生什么都敢说。
蓝宝神情恍惚,没有说话,赵诺成站一边低头听老医生训话,心里着急,但是他向来尊老,知道老医生是为病人好,乖乖地听训了。
护士拿了吊瓶来,给蓝宝扎上针,蓝宝看着赵诺成说:“你还没吃饭呢吧,你先吃去。”
赵诺成摸摸他头发,说:“还不太饿,你想吃点什么?”
蓝宝摇摇头,说:“不想吃,输水得很长时间呢,你走吧。”
赵诺成说:“等你输完水了。”
蓝宝烧得脑子有些不清醒,没有跟他多说,侧头闭上了眼睛。
赵诺成手机响,生怕吵着蓝宝,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眉头皱了皱飞快地按挂了,走到偏僻处才拨过去。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在xx医院,看到你的车,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我想跟你谈谈。”
蓝宝片刻就迷糊地睡着了,过一会又被冻醒,输液的右手像浸在冰水中一样,那水差不多输完了,他自己试着把输液速度调慢了些,又想去卫生间,他一向不爱麻烦人,自己一手举着吊瓶问了方向就出了病房。
此楼卫生间装修中。
这两天怎么总是这样倒霉,一事不顺事事不顺,蓝宝睁大眼睛盯了一会,转身下楼,不可能楼下也装修吧。
确实没有那么倒霉,不过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在楼道尽头,一个小孩扑到背对他的赵诺成怀中,喊着“爸爸”,声音甜美清脆,传到蓝宝耳中,蓝宝打了个冷战。
赵诺成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眼神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蓝宝视力一向不错,他看得出那女人面容姣好,气质温婉,有着大家闺秀的教养。
蓝宝从来没有想过赵诺成的家庭,或许是他下意识地不去想,但眼前一幕犹如冷枪,打中了他的心脏,霎时如坠冰窟,白天还纠结在爱与不爱之间,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怀着矛盾的心情放轻脚步,不想赵诺成看见他,又想他看见他。
方便完他拿冷水洗脸,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对自己刚才“应该让他们看见,看看赵诺成是什么反应”的想法觉得极度可笑,他那是什么想法啊,跟女人争一个男人?跟一个孩子争他的爸爸?
你傻了啊,蓝宝。
回病房时赵诺成已经在里面了,他在询问同病房的人,看见蓝宝回来,松了口气,说:“抱歉,我该早点回来的,遇到了熟人。”
蓝宝注视着他,点点头。
赵诺成替他把吊瓶挂上:“我买了些热粥,是你喜欢吃的皮蛋瘦r_ou_粥。现在吃吗?”
护士来拆针了,蓝宝说:“回去吃。”
赵诺成一手提着装了热粥的保温桶跟蓝宝出了医院,蓝宝眼睛扫到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里坐着那个女人和孩子,女人脸孔朝着这边。
路灯有些暗,蓝宝不知道那女人知道些什么,也无法猜想她现在的表情,下意识地走快了些,把赵诺成甩到了后面。
前面说到,蓝宝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跟男人在一起已经是非常出格的行为了,同时蓝宝也是个倔强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底线,他万万没有想到赵诺成已经结婚了,赵诺成跟自己同龄,今天那孩子看去介于两岁到三岁间,也就是说,赵诺成不到20岁就是孩子他爸了?!
头重脚轻,蓝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浑不知已经走过了赵诺成停车的地方,赵诺成把保温桶放到车上,替蓝宝开了车门,转头才发现蓝宝走过了,他赶忙跑几步将蓝宝拉回来。
蓝宝怕冷似的窝在座位上,脸看着窗外,他现在是确确实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诺成了,想到赵诺成和女人上床,还有了孩子,他除了心酸还有受伤的感觉,他甚至不能问,连看赵诺成一眼都没有勇气了,他退缩了,放弃了。
下车的时候他躲开了赵诺成要扶他的手,快步走进楼内,赵诺成将车锁了,急急跟上:“你怎么了?”
蓝宝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打人想摔东西的强烈情绪,说:“外面太冷了,想早点回去。”
此后他不再说一句话,他怕自己张开嘴就会说出伤人的话,而他并没有立场去指责赵诺成,那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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