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点火,四周也没有人为的各种光亮,真实的黑夜,蓝宝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家在李家村比较靠外的地方,村里虽然通了电,也是隔三岔五的断电,即使不断电,很多人家也不舍得点电灯,一入黑整个村子基本就笼罩在黑暗之中,夏天的时候能够看到萤火虫在空中飞舞,一点两点细细的荧光,装载了孩子满满的梦想,他们会将萤火虫抓起来,用透明的东西装着把玩,天亮后从甜梦中醒来,看到萤火虫死掉,又会伤心难过。
蓝宝没有抓过,他喜欢看它们在黑暗中飞来飞去,那对他来说就很快乐了,燕柳教他和蓝贝唱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还跟他们讲晋朝穷人家的孩子车胤捉萤火虫,就着微弱的光看书学习的故事,现在想起来,即使二十年过去了,却还清晰地记得,就像昨天他还是那个四五岁的孩子,而妈妈,依然在身边。
此刻,还是春末,湖边却已经有了萤火虫,星星点点,就像那天上的星星落在人间。蓝宝屈膝坐着,下巴搁在膝上,白景山早就困得躺着打呼噜了,除了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翻身发出的声响,一片寂静。
赵诺成坐在蓝宝身边,他也没有睡,他得守夜,下半夜再换人,他在蓝宝耳边轻声问:“想什么呢?”
蓝宝就将小时候那些事说了,此刻觉得,即使妈妈不在,赵诺成的存在也足够填充那些因为时间流逝而产生的空虚感,赵诺成的呼吸就在耳边,清晰可闻,那熟悉的感觉让蓝宝将这些天的彷徨彻底抛却,两人的手在身旁握着,没有再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蓝宝忽道:“我一直喜欢那首《虫儿飞》。”
也不等赵诺成回应,他压抑着嗓音,低低地唱:“……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从戎就在他们不远处,背靠着一块石头坐着,黑暗中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从戎也似乎不用睡觉,真是个怪物,蓝宝心里有丝丝的心疼,脱离了普通孩子的范畴,能力足够强大,但同龄孩子的那些快乐,他永远也无法拥有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月上中天,月光如水,蓝宝坐着坐着睡意朦胧,赵诺成让他躺下,蓝宝睁开有些迷惑的眼睛看看他,将赵诺成的手拉到脸旁,贴着脸睡着了。
多吉一直没有回来。
赵诺成叫醒下半夜守夜的人,挨着蓝宝朦胧睡去,不到一小时,从戎漠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犹如野兽的眼睛,闪烁着狂野的渴望,他将蓝宝摇醒,蓝宝睡意正浓,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走。”
“你说什么?”蓝宝睡意一下子消失,坐了起来,他的动作将赵诺成惊醒,赵诺成也坐了起来。
“很多丧尸,必须走。”从戎简单地说,他将蓝宝的东西收拾好,其实也不用怎么收拾,蓝宝已经养成了睡前整理好行李的习惯,睁眼就能马上投入战斗。
罗浮也回来了,他们白天杀死了血狼佣兵团的绝大部分人,因为挖坑埋掉的工程浩大,他们就没有处理那些尸体,连同数百具丧尸尸体,混合在一起的血腥味能将远处的丧尸引来,尤其是处于下风向的丧尸,他们之所以逆风行走,就是想避开那些摸到那里的丧尸,没想到丧尸数目很多,已经将那些尸体吃光,又感知到蓝宝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摸了过来。
现在的丧尸邪门得很,聚在一起的丧尸越多,它们的感知范围就越大,就像每个丧尸的感知能够叠加一样,很诡异的能力。
具体有多少丧尸,罗浮给出的数字并不能相信,这家伙很不靠谱,从戎也不说,只是催促蓝宝赶紧走,蓝宝等着赵诺成,他带的那些人能够凭借双腿在丧尸横行的大地上到处行走,也确实是有本事,面对无法抗拒的庞大丧尸群,落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个个都很淡定地跳起来,利落地收拾东西,半分钟不到就按照往日的阵型开跑。
第40章
一弯清冷的月斜斜地挂在天边,夜凉如水,没有人说话,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混在一处,向着东方一直奔跑,奔跑,跑过山梁越过河流,东方的地平线以上一点点亮了起来,曙光降临,又是一个白天,黑夜过去,光明重现。
最后的队员无意往身后一望,“妈呀”惨叫出来,多吉从后面以s型路线狂奔而来,白景山举起狙击枪就要开枪,赵诺成将他枪口往下按:“别打,那是十三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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