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泱也是实在想多看看镜,跟他商量着要坐同一辆马车,镜还是不答应。姬泱便打算在车前坐着,好歹说说话,打发时间。他很好奇,小鬼为何能白日里出来。
芳菲吩咐了车队,却笑着过来,连拽带拖的,把姬泱给拽了下去。
姬泱无言以对,这年头,尊贵的皇子想当个赶车的,都被嫌弃。真该让京里老三也有这经历,在这帮夜叉女妖怪、会掉眼睛珠子的女鬼跟前,皇子算个什么!连一个铜板都不值!
芳菲将他拽到后一辆马车,给他推进去,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没威胁他。芳菲回头上镜的马车时,心中却想,反正与公子不是一辆车,回头看她怎么抽空去逼问那个臭男人!
非得问到真实身份。
他们一行这就上路了。
镜的宫里,几乎都是鬼,都是他死时的侍女。他死了,她们自然也跟着成了鬼,照例服侍他。他宫中灵气很足,植物都是活的,这么些年下来,动物也渐渐有了,总有些动物植物有了灵识。
幸运者如芳菲,被镜亲自送到邙山修炼。
其余的小妖,虽不能随心化形,挑选些许能维持半天人形的妖怪来,还是容易的。到了夜间,自有鬼们接手。
芳菲在姬泱的车门前钉了两颗桃木制的钉子,姬泱被关在里头,出不来。
镜不让姬泱与他一辆马车,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可想到那个人就在他身后的马车里,他又很想念。镜手中拿着本书,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
芳菲在一边陪他,见他这般,笑着问:“公子昨夜高兴吗?”
镜立即用书遮住脸,不好意思说话了。
芳菲笑出银铃声,笑得姬泱都听见了,这个夜叉忒恶毒!
镜拿开书,露出半边脸,眨眼问芳菲:“芳菲,问你件事。”
“公子请说。”
“你知道,那个……就是那个……那个……”镜“那个”了半天,到底没“那个”出来,他不好意思说!他又用书把自己的脸遮住,“我不说了。”
芳菲猜到是什么事,她掩袖笑:“公子不必担忧,这些都是成亲之人应当做的。”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镜赶紧再拿开书。
“奴婢能猜到啊。”
“那这样,好吗?”
“当然啦!成亲之后,就该如此的!”
“真的吗?”
“当然,人间都是如此。”
镜立即从榻上起身:“那我们今夜去找一户人家看看吧!”
芳菲笑出声,再小声道:“公子,这事儿,只能彼此知道,可不能给旁人瞧见的。咱们也不能去瞧旁人。”
镜转念想到,他们俩都是褪了衣服的,立即乖乖点头:“不看,也不看旁的人!”
芳菲笑着给他倒了盏茶,又问他:“公子为何不同他坐一辆车?”
“我不好意思……”镜再用书遮住眼睛。
芳菲将茶盏递给他,巧笑:“那公子日后,可还要这般?”
镜想了好半晌,才隔着书,瓮声道:“要的。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要过好久才成!我不好意思!”
芳菲再度欢笑出声,将镜拉起来喂他喝茶。
姬泱只听夜叉女妖怪一阵阵地笑,心里痒得不行。他急切想去前面的车上,一也的确是想见见小鬼;二是想知道为何鬼能在白天出现;三是想打听小三安他们如今在何处,他不能因为跟鬼妖在一处待多了,被鬼妖这般整治,便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今日被驱出京城,他日必得被人请回去。今日杀他之人,来日必要受甚上百倍千倍的折磨。他母妃与外家今日失去的,来日,他必要还以数倍。
见了他的鬼,知道京中情形,才好计划往后的事。
可那女妖怪把他钉在了车里!
他想着京中情形,掀开车帘,看车外可有路碑,不知已到何处。最好是能与其他幸存的手下,或是与水路那条路线上的替身会合,总要摆足了仪仗才能进宜州。
只是这样一来,身份再瞒不下去。
他并不想欺瞒小鬼,如今见小鬼性子这般天真,他更不愿。
姬泱暗自思索,是即刻便与小鬼们说实话,还是快到宜州时再说?或者,路上慢慢与他说?毕竟小鬼总以为他真的是书生,说太快、太急,恐难以接受。
忽是一阵大风掠过,他定睛看去,一道紫色身影从他眼前飞过。
当然,与鬼成亲,且睡了鬼的九皇子殿下,已对此见怪不怪。
只是那影子,仿佛是个人的模样,不知又是谁?
他将头探出窗外,果然是个人,还是个男人。他此时就立在镜的马车前,作揖道:“云赫有事相求镜公子。”
车队停下。
镜本还在反复想昨夜的事,忽然听到云赫的声音,很不喜。
他小声道:“我不想见那只狼!他丑!”
芳菲道:“奴婢下去瞧瞧?”
镜点头,芳菲跳下马车,笑着问云赫:“云赫郎君找我们公子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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